郎中令吕归带领着大批郎中,将被捉到的在苟合的宫女与刺客围在中间。那刺客低着头发抖,眼角余光看到一双长靴。知道是郎中令在低头打量着他。刺客心里发虚,不知自己能否瞒过这样的人物,只能默背自己打好的腹稿:“元娘本是我表妹,我们青梅竹马,不想吴王派人到处搜寻美人,将元娘捉入宫做了宫女。我心中不舍,就偷偷溜入吴宫……”
吴世子奚礼将将才到,只觉得宫中出现这样腌臜事很丢脸,让公子翕看了笑话,还耽误了他和玉女诉情……奚礼厌恶地看了被围住的发抖的两人一眼,说:“杀了。”
刺客早已认命,低着头不言语。
谁料吕归再次看了这边一眼,跟吴世子说:“此人说话不尽不实。那元娘虽是宫女,主宫夫人却是常姬。常姬夫人近日因扶持双姬上位,而得大王欢心。这样时候,刺客入宫和常姬的贴身侍女混于一处,恐不寻常。”
奚礼若有所思:那是后宫内斗,还是牵扯上了朝堂事?
奚礼嘱咐:“先将此人关起刑讯。”顿一下:“防着他自尽。”
刺客顿时面如死灰。
吕归又瞥了那刺客一眼,后拱手而应:“喏。”
奚礼盯着那苟合男女,沉思竟有人擅自闯吴宫,到底是哪方臣子不安分。此夜之事不寻常……他始终觉得公子翕置身事外不合理……奚礼扭头,对吕归道:“随我去拜访公子翕,看今夜之事是否惊扰到他。”
吕归拱了拱手。
他淡然随意,少年郎身量何等挺拔,暗蕴神力。奚礼舒展了眉,问他:“听人向孤报,郎中令处理完宫中最后事务,下月便会卸职离宫。不知郎中令打算去往何处?真不留在吴宫了?郎中令这样的人才若愿意留在吴宫,孤愿以黄金百两相赠。”
吕归答:“吕归本是一游侠,天地为家,实不愿被缚于王宫。望公子见谅。”
奚礼叹:“也罢。”
吕归跟随殿下等人,走过那刺客。那刺客一径低着头,吕归走过他身畔时,脚步不禁顿了一顿——
他有个短板,乃是他即将卸职离宫,不会在吴宫多待。若是他今晚如实汇报宫中发生的事,为了彻底解决后续事件,他少不得要多在吴宫留段时间。而吕归不愿在吴宫消磨时日。
不知这个短板,是否被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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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檐端悬月,清辉洒向舍内。公子翕正被闷于玉女的被褥中,局促难堪。鼻端身前左右,皆闻到女子身上的香气。那香暖而清,丝丝缕缕地缠向他。他一时因手臂上的毒而全身发麻,一时被香气弄得周身不自在。
玉纤阿在外柔声低语:“为防同屋人发现,委屈公子了。”
范翕再一次在心里骂:可恶的玉女!
范翕心里气怒不已,想自己凭什么要帮她瞒着与她同住的宫女。她和奚礼纠缠不清的事情还未说清,他这就掀被去杀了此女……范翕面上平静无波,手攒紧被褥一角,当机立断就要掀起。
不料玉纤阿忽坐于床边,发觉被中异常,她的手伸过去想拽下被角。而恰时范翕掀被的手伸出,一外一内,正是那般巧,玉纤阿伸来的手投怀送抱一般,被范翕握在了手中。
玉纤阿:“……”
范翕:“……”
女子的手纤柔,肌肤莹润嫩滑,只是握着,便如投香于怀一般。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佳人,手被握住,挣了挣,却被握得更紧。
虽手挣不开,但被褥中没了动静。
玉纤阿唇轻轻地翘了一下,觉得公子翕竟这般好哄。
她坐于床榻边,进来的宫女打着哈欠散发洗漱,扭头一见月色秋罗帐子后,美人曼妙身形影影绰绰,惹人遐想。宫女奇怪:“玉女,你不是说你已睡了么?莫非我吵醒了你?对了,我与你说……”
宫女向玉纤阿这边的床帐走来,眼见着要上榻与玉纤阿夜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