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从十二月上旬就开始了,一直放到元旦后的五号,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大学里变得空空荡荡,同行的留学生大多准备回国。
秦政没回,来之前他没准备回去,现在也没订机票改变主意。
他在图书馆度过这一个假期就很好,在遇见魏寅庄前,他朋友很多,但他一个人从未觉过寂寞。
遇见魏寅庄后,秦政一个人也算不上寂寞,只是会想念他,想起他。
只是这种想念在忙碌的生活里痕迹越来越浅,只有当秦政休假,闲下来,无事可做时才会花上好久去细腻、认真地想念他。
但秦政不会去联系他,比起与魏寅庄通话,看见他后忍耐不住自己露出以前黏在他身边的样子,秦政更愿意一个人安静地想念他。
依赖也好,喜欢也好,秦政承认自己的确想和魏寅庄在一起。
只是或许他该重新审视他和魏寅庄的关系。
是作为一个独立的恋人,还是一个病态的依恋者。
从前秦政不在乎,懒得去想那么多,只要魏寅庄在他身边,触摸他,不丢弃他,秦政都能接受。
然而但凡秦政神智有一点清明,都不该认为理应如此——
不该理应如此。
秦政现在清晰地认知出哪怕他与魏寅庄的世界大相径庭,他在普通人,魏寅庄在牛鬼蛇神里,但他应该是脱离于魏寅庄的另一个人,而不是影子一样依附在魏寅庄身上的什么。
可他一旦联系魏寅庄,听到他的嗓音,看到他的脸,过去的习惯就让秦政很难忍耐住像从前那样缠着他,吻他,抱他的冲动。
假期学校事情不多,秦政出去玩都心不在焉。
他住在校外,租了套公寓,日常花销比国内高很多,魏寅庄承担了他的所有上学生活费用,这点是秦政他妈给秦政打电话的时候无意透露给秦政的。
秦政对此很不好意思,暗中决定以后毕业卖身还钱。
平安夜。
街边商店早早都关了门,外面飘了一层白白的薄雪花,秦政自己捣鼓了点半生不熟的蛋类肉食撒酱吃了,咸鱼躺床,无事可做。
电视不想看,电脑不想玩,觉睡不着,书他已经看了十天了。
手机响了。
秦政摸过来一看,备注是“爷爷”。
手指一拉,接通,秦政在床上翻过身,拱进被子里,闷闷道:“爷爷。”
最近他不太联系魏寅庄,他不主动,魏寅庄也不会很主动,仔细想一想,秦政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和魏寅庄通话过了。
半个月没有听见魏寅庄的声音,半个月没有收到他的信息,半个月没有看见过他的脸。
秦政原本没什么感觉,但仔细一算,忍不住难过,道:“爷爷,你叫一声好吗?”
魏寅庄:“……”
爷爷没叫,秦政只听得见他在那端很低的呼吸声,听了一小会儿,那种对魏寅庄触碰的渴求又浮现出来,秦政忍不住露骨道:“爷爷,我想听你**。”
“……秦政。”
魏寅庄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倒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秦政第一次见他、第一次听他声音时就这么觉得。
嗓音偏低,声音不大时会显得哑,和他做的时候也哑,声带的震颤像能让别人的心脏一起震颤一样。所以秦政很喜欢咬他喉结,魏寅庄说话,喉结会震,让秦政舌头在精神上发麻。
秦政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半张脸蒙进被子里,偷偷摸摸道:“你就叫两声,没人听见,你要不好意思,录好音给我传过来也行……”
“我不会叫。”秦政猜爷爷现在可能想打他。
秦政想说“我教你”,但问题是他也不会叫。
以前他立誓要成为一个活好会叫的好青年,但这个誓言跟他以前语文要考及格的誓言一起石沉大海、杳无痕迹了。
但秦政至少叫过,被魏寅庄搞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