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没出来。
苏珊娜坐在姜翎床边,打了个哈欠,笑道:
“她擦……擦头发呢,总这样,慢得很。”
擦头发至少擦了一个小时,何秋词才出来。
别说头发了,就算是便秘,这么久都出来了。
“大家都是几年的朋友了,不如交换秘密?”苏珊娜很好奇。
不久前,阿翎还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朝九晚五,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怎么突然就变了?
“也不带我一个!苏珊娜你越来越过分了!”何秋词从卫生间出来,还顶着新浴巾,头发仍然半干。她进来后,立刻把门关好。
“秋词你先来,我要是脱衣服,阿翎会害怕的。”苏珊娜催促道。
“难道我脱衣服阿翎就不害怕了吗?”
姜翎确实有些害怕。何秋词看起来是那种很软很乖的姑娘,洗完澡和高中生差不多,苏珊娜高挑美艳,两人同框的时候分外和谐,还要脱衣服,难道?
“阿翎要是害怕,咱们就用引梦术,让阿翎以为今晚发生的一切是个梦。”
“……”当着我讨论这个真的好吗?
姜翎专注地盯着她们俩,何秋词忽然拿浴巾遮住身体,然后脱掉睡裙,下一秒,一阵白光闪过,何秋词变成了一只胖乎乎的大鸽子,大概一米五,有些羽毛没干,看起来就是个憨憨。
“咕咕咕……”何秋词发出鸽子的叫声,然后问:
“怎么样,害不害怕?”
“不害怕。”姜翎甚至还rua了一下她的翅膀。
“那我也脱了。”苏珊娜伸手,从后颈出拉开一条拉链,慢吞吞把表面那层“衣服”给脱了下来,露出黄泥身体。
她居然是一个面目模糊的黄泥人。
“我原来也不是这样,后来落进了水里,整个人都糊了。”
“把我做出来的那人,有巧夺天工的技艺,却命途多舛。”
“晚年时期,他神智失常,信了女娲娘娘捏土造人的故事,非要做一个活的泥人出来。”
“把我做出来后,日夜都与我说话。”
“他用他的妻子的面貌来塑造我,后来我被丢进水中,他也死了。”
“我反而活了过来。”
“现在这样也挺好,我不愿像别人,我只做我自己。”
“这个皮是画皮鬼的本体,我加了个拉链,平时就用这个,防水防油烟,还挺好用的。”
苏珊娜从腰上搓出一圈泥,仿佛要捏什么东西。
何秋词惊恐万状,问:
“你要搓个伸腿瞪眼丸给阿翎吃?”
“不是。”
苏珊娜把那团泥搓成胡萝卜状,交给姜翎,认真道:
“你这里最近不太平,这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对鬼物来说沉重无比,遇到后,丢一小块砸过去,那鬼就被压在原地,再跑不了。”
“真羡慕珊珊,永远吃不胖,胖了一点也没有关系,搓一搓就瘦了。”
何秋词叹了口气,从身上揪了一把羽毛下来,送给姜翎。
“我的羽毛太厚了,一年四季毛衣毛裤,痛苦啊,洗个澡还要吹半天。夏天没有空调就活不下去,只有殡仪馆一年四季都很凉快,大家说话又好听,我太喜欢那里了,有家的感觉。”
“羽毛也没有什么用,可以扎鬼。我们算是妖怪,平时和鬼物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用法术,看不到它们,它们也不敢来招惹。我太菜了,帮不到什么忙,你带着这个,有我们的气息,也许那个东西不敢来找你。”
“你的羽毛直接揪下来不疼吗?”姜翎皱眉。
何秋词忽然叹了口气,摸了摸头,又带下几根羽毛:
“我还在兼职写文,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头秃。”
“……”姜翎沉默。
今天真是神奇又刺激的一天。
苏珊娜又重新穿上画皮外套,让姜翎帮忙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