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偶尔有空闲回忆过去的时候, 荧惑总是会想到迟昼。
在垃圾星的福利院里,穿戴整齐的同龄人往往是他们憧憬的存在。
……说是憧憬,也不太对。
更多的或许是畏惧。他们代替那些成年人行事, 是神父修女培养出的继承者, 垃圾星的孩子们素来就会看人眼色,自然也知道对他们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大家都过的不好, 从神父和修女指缝之间漏下的一点点施舍就能够让某个人成为自己的走狗。
更多的食物和资源让他们拥有更多力量, 为了让自己拥有更好的生活, 很多孩子会想方设法地讨好他们。
说实在的,他和福利院的那些孩子完全不一样。过于优越的外貌, 自尊心很强、有时候甚至会有些傲慢。
真奇怪,荧惑想,他们明明也没差几岁,迟昼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她常常在暗中观察迟昼,而在视线对上、荧惑先一步主动搭话开始,命运就交缠在了一起。
…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荧惑清醒过来时,自己身处一个幽暗的巢穴。
空气有些湿润, 感觉并不像是之前的沙地,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警惕,但身体下方的垫靠物却又非常柔软。
光线从巢穴顶部的缝隙中洒落下来,环在身后的手察觉到了她的动静, 于是将她向着自己的怀中拉扯。
荧惑没感觉到危险,她沉默了两秒, 随后说:“……你把我带到哪里了?”
迟昼将下巴枕在她的肩颈处,鼻尖一下一下蹭着荧惑的颈部,温度顺着接触的皮肤蔓延, 令她忍不住侧头向着另一边躲了躲。
于是尖锐的牙齿在皮肤上摩挲。
迟昼说:“我的巢。”
似乎他人类的一部分确实从身体中剔除了,舌尖像是好奇一样在荧惑的后颈腺体上舔舐,给她带来极其强烈的痒意。
他又强调了一句:“我的。”
显而易见,这里并不是母虫的巢穴。
迟昼更像是选中了心仪配偶,才将人带回了自己巢穴的雄性。
虫族化令他在某些点上变得更像是动物,但按照虫族的社会秩序,他应该遵循母虫的命令,而不是把她带到这种地方。
荧惑心里转了一圈,没想明白:“来这里做什么?”
他缓缓说,语气还有些无辜:“我想,把你变成我的。”
他内心最原始的愿望被无限放大,。
荧惑闭了闭眼睛,继续问:“那个卵,是母虫让你给我的吗?”
迟昼对荧惑腺体的兴趣很大,描摹着腺体边缘的动作逐渐过分,变成了啃咬。
听见她重复了两次的问句,青年才缓缓回答:“不是。”
似乎没找到下口的地方,他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荧惑转了身,这样可以看见迟昼的脸。
凑近了看,他和时牧渊的区别变得明显了。
那张脸上荧蓝色的纹理顺着脸部的弧度勾勒,像是某种人体彩绘,眼眸中似乎没有光亮,显现出略有些阴沉的郁色。
荧惑想说话,头发被他用手指勾着不小心有些重地扯了下。
他漫不经心地说:“那是母虫控制被寄生者的茧。”
荧惑:“?是在谁身上谁被控制的意思吗?”
迟昼摇摇头,他似乎觉得这件事情不太重要,但荧惑一副不说就不理他的样子令青年有些烦躁,还是耐着性子给荧惑解释。
“十几年前,母虫把自己的丝埋在帝国人类的腺体中。”他说话的节奏仍然有些奇怪,但听起来没什么障碍,“它和人类拥有思考能力,也比起其余的部族更有野心。”
“但人类的分化在成年后,无法确保,为了避免精神力的反噬,它加上了一层保险。”
荧惑:“现在没有这个茧了,母虫会怎么办?”
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