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最简单的回话, 却让霍雪莫名有些羞臊。
他说话向来是这样的语调,直接又理所当然。
霍雪之前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怎么有点……难挡啊。
两人确实很久没有阴阳怪气了, 相对上一部戏时不时地互怼, 你来我往的, 现在不知道和睦相处了多少,甚至更亲近了。
但这突然一下,着实让她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阴阳怪气不是,认真回更不是。
霍雪索性“噢”了一声, 语气自然道:“我家没人叫我这个。”
闻言, 秦讯莫名又笑了下,“嗯,音音可爱点。”
可爱……熟悉的感觉。
霍雪侧眸睨回去,“是吗?我叫你讯讯是不是更可爱呢?”
秦讯貌似心情不错, 清眸微弯,“那还是算了。”
霍雪:“……”
你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在心内骂他的时候, 摄影师刚巧准备好走上前,两人立即收起玩闹的状态。
霍雪在他怀里重新躺好位置, 右手想要动时, 指尖忽然碰到了他的掌心。
这一触觉,让她一愣。
她的手居然一直……和他牵着?
还未来得及思考, 后边梁青一的示意声响起, “来, 两位演员就位。”
霍雪闻言调整心绪,先行松开秦讯的手,按着动作要求重新躺在他的怀里。
秦讯自然地拥着人,看向对面的镜头。
打板声落下。
时间只剩十五天, 一日日倒数的时间里,疾病的疼痛却也没有放过阿莺。
春日的午后,往日静谧的室内,此时却又另一番景象。
客厅一片狼藉,女人脸色惨白,她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捂住自己的头,因为无法发声,她只能咬唇,发出粗呃声,全身痛得不断颤抖痉挛。
一侧,轮椅斜倒落在地上。
陈立艰难地坐在她身前,单手紧紧抱着她,双眼带红,一手颤着擦过她额头上的汗,不断呢喃,“阿莺,我在……我在这里……”
似是实在忍不住了,阿莺抬手抓住他的衣服,挣扎着想把他推开,侧身用头撞地,以此来缓解脑中的刺骨痛感。
陈立不松开手,忍下眸中的心软,手臂收紧将她牢牢桎梏在自己的怀里。
霍雪脸部血色尽褪,惨白一片,双手揪住秦讯的衣服,身子不断颤抖着,嗓音粗呃地挣扎几次后,停了下来。
她呼吸有些不畅,立即大口喘着气,微微睁开眼看向他,满目的痛苦,唇瓣翕动,似是在说让他救救她。
秦讯对上她的眼眸,抱着人的手臂微顿。
他闭眼,唇角微抿颤抖,俯身将她往怀里抱紧,他低头贴靠着她的侧脸,嗓音沙哑轻颤。
“对不起。”
他做不到。
也没有办法。
怀里人的痛苦,同时折磨着他。
男人隐忍压抑的眼泪,再也承受不住,从眼尾滑落,掉入她同样颤抖的发间。
午后的太阳洒在室内,落在半倒的轮椅,满地狼藉,墙上倒数的日历。
摄影师将镜头缓缓拉远,梁青一看着画面阴影中的两人变得模糊,直至渺小,拿起对讲机,“卡。”
戏份结束,可场地里的两人依旧相拥着。
那是陈立与阿莺。
四周的工作人员满眼心疼地看着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上前打破画面。
秦讯缓过压下伤痛的情绪,睁开眼时,双眸依旧通红,他先行松开怀里的人。
霍雪抿唇,吸了吸鼻子,擦过眼角的眼泪。
见此,工作人员们才从方才的戏份中抽神出来,连忙走了过来,收拾东西。
霍雪没有看秦讯,伸手撑地想坐起,但手臂还颤着,起不来,方才为了表现痛感,她全身绷紧用力,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