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哒!”
“哒!”
陈墨一步步走下台阶, 来到庭中,鞋底踩在审判室的地板上,在没人说话的房间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房间里突然安静到诡异。
在场的一个个人都仿佛被凝固住了。
当看到大门被推开,那道身影走进来时, 坐在上首的法官瞳孔一缩, 紧张得要命。
他清楚的知道,这几天法院第一次出现了大规模明明还没开庭就主动申请回避的奇异事件。
甚至于, 要不是法院一向人手不够, 加班成风, 没法那么多人一起请假,恐怕所有人的年假申请都会出现在院长的桌子上。
毕竟, 那可是孟教授!
他们不敢说自己能保持绝对公正, 所以干脆当起了鸵鸟, 推给别人。
巧的是, 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而他之所以能成为这次的主审法官,全赖他学历高,留过学,长得又一副冷漠的国字脸……
呸!
这些都是借口!
纯粹是因为他年轻!资历低!好欺负!
法官抿着唇, 看着陈墨面无表情地从门口走进来, 身上气势不敛,所到之处, 皆有人行注目礼。
若是之前,他还能悠闲地和朋友评论一句“不愧是孟教授, 果然霸气侧漏”。
但是现在, 他却只能坐如针毡地绷直脊背, 等着对方开口。
走到最中间后停了下来, 陈墨奇怪地瞟了眼上首对他的做法, 既没有表示反对、也不说话的法官,视线打个转,停在站在他对面穿着黑色制服的检察官身上。
“怎么不继续?”
他的话语就像触动了某种机关,凝结的空气这才开始融化。
“……咳咳咳……孟孟孟、孟教授!”
长时间屏息的检察官代表终于可以呼吸了,连忙呛咳地咽了咽口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口吃的症状。
他知道原主姓孟,不需要喊那么多声。
陈墨倚靠着本该关押罪犯人栏杆处,目光平静看着他:“你好,可以请你再重复一遍之前的起诉状吗?”
不是吧?!
要他当着孟教授的面控诉孟教授?
这也太考验他的心脏了吧?!
检察官代表有些窒息,他纠结地张了张嘴,余光偷瞄了一眼旁听席,像是在请示谁一样。
停顿几秒后才回道:“……可、可以。”
陈墨也跟着他瞥了眼逐渐开始交头接耳、细细碎语的旁听席。
不出意外。
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听着后排闻风而来的记者们在那私语着“他之前儒雅教授的人设肯定都是装的”,“后续报道要不要再夸张点?反正他已经是过街老鼠了”,“他当初学法,不会就是为了自己犯罪后好逃脱审判吧?”
坐在第一排,身上依旧还绑着绷带的赖焱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然后看向就坐在他身边的中年男子:“父亲,孟教授已经来了,难道你还打算……”
“你看下去就是了!”
眉间纹深刻,气质和教导主任一样严肃的中年男子打断了赖焱的话。
“他也不是无敌的!当年扬名不过是钻了法律的空子!我这次请的是胜率99的检察官,即使是他也不一定能赢!”
你连“他必输”这种话都说不出口,还在犟什么?
赖焱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妥协地把视线移回了场中那两道对峙的身影上。
除了赖焱父子之外,还有一个坐在最后一排门边,邪气地交叠双腿的男人。
是那个敢夜闯警局,说自己是罪犯顾问,想当陈墨死敌,最后还全身而退的男人。
他就像一滴墨水,在这一片的清水里实在太过显眼。
刚刚陈墨进门的时候,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