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麦苗被春风吹了两个月, 都从地里钻了出来。
西觉站在门口望去,自家地里全是绿油油的麦苗。
大毛、二毛牵着从邻居家抱来的小灰狗从远处跑来。
“西觉叔。”
“西觉叔。”
西觉闻着味道, 小灰狗正是一个月前被几个孩子拿过来的狗, 为此,坨坨还被大狗撵着跑了一圈。
“西觉叔,这是我家的小狗。”二毛跑过来, 棉袄大敞着,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灰背心。
小狗的个头比一个月前大了半个,不哼哼唧唧地叫了,耸着小鼻子在地上到处闻。
西觉回应,“嗯。挺好看。”
“是吧。我觉得三毛也很好看。”大毛笑眯眯地,“西觉叔,你家吃完饭的骨头能给我们吗?我们拿来喂三毛。”
他们按着自己的名字, 还给小灰狗起了个名。
“这么小的小狗, 能吃骨头吗?”幼崽在满月左右的牙还不够坚硬, 应该不能吃骨头。山上的动物是这样。难道生活在人类里的动物不是这样的吗?
“啊?”大毛低头看脚边的小灰狗,反问“三毛还不能吃骨头吗?”
“我娘只给他喂早晚饭, 中午不给吃。”大毛说, “我怕它饿着。”
“娘说,养狗,有的喂就喂,没吃的就不喂。”二毛抬起头问西觉, “小狗不按时吃饭也会饿的吧?”
这要怎么说呢?西觉想, 他们是不用按时吃东西的, 饿了自然就会去捕猎。捕猎就能吃饱。他和兜明、花旗,甚至山上其他的食肉动物都是这样的。
但是他不知道被人类养着的狗是什么样的。
沉默良久,西觉只好老实地回道, “我不知道。”
“西觉叔也不知道啊。”大毛对二毛说,“那我们去问姑姑吧。”
“秀娘和秋生去了镇上。”西觉说。
二毛拖长声音啊了一声,“那我们去找坨坨和树叶玩。”
两个小孩牵着狗跑进院子。
坨坨正要把云善抱进东屋,见大毛、二毛牵着小狗进来了,他立马说,“等我把云善放进屋我就来找你们玩。”
他快跑着进屋,给云善铺了小被子,盖了个小薄毯。然后赶紧往外跑,没出堂屋门就急着问,“哪里来的小狗?”
“就是上次我们玩的小狗啊。”大毛说,“小狗前天满月,我们领回来了。它叫三毛。”
“三毛?”梁树叶不解,“大毛、二毛,小狗的名字为什么和你们的一样?”
“有大毛、二毛,当然就是三毛了。”二毛理所当然地说。
“那你以后有了弟弟要叫什么名?”梁树叶问,“叫四毛吗?”
“叫四毛也行啊。”二毛说,“三毛下面就是四毛。”
“那你弟弟也是小狗的弟弟吗?”梁树叶又问。
这下,大毛、二毛懵了。他们的弟弟怎么能是小狗的弟弟呢。
“要不,咱重新给小狗起个名字?”二毛犹豫地问大毛。
“重新起呗。”小兄弟两个立马就商量好了。
“那叫什么?”二毛问大毛。
大毛,“柱子?”
“那是栓子弟弟的名。要是栓子知道咱们给狗起这个名,栓子肯定会打我们的。”二毛立马拒绝。
梁树叶提议,“它是灰色的,要不就叫小灰吧。村里人不都是按颜色叫狗的么。”村里的大黄起码有十几条。
“叫小灰是不是太普通了。”坨坨说,“你看他的颜色就像墙角的灰。要不叫灰灰吧。”
“小灰和灰灰有什么差别吗?”二毛提问。
一字之差能有什么差别呢。坨坨也解释不清,只说,“我觉得灰灰比小灰好听。”和坨坨一样,名字都是两个字叠在一起的。
四个孩子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小狗最后还是叫了小灰。
“小灰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