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生活?”
“这什么话。不做道士,去山上生活什么?”五婶提高了音量,试图让屋内的兜明听见,“几个山头也找不着几个人影,在山里生活有什么意思?”
花旗看出五婶的意思,磕着瓜子偷偷笑。
一个月前,刚搬家那天,隔壁村子不少人家带着家里的小姑娘上门来相看,想和兜明做亲。
听秀娘说,有一天兜明和坨坨打闹,声音传出去了,村里人以为兜明欺负小姑娘。
当时秀娘说起这事时,还跟着骂了几句,“哪个嘴上不积德的胡乱说。那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怎么就传成这样。咱们兜明多好的孩子。那些信了瞎话的人是她们没福气。”
打那以后,常来他家转悠的人一下子少了,只剩下两家人——桂花婶家和五婶家。
五婶家当初也来问过那事,说是看了兜明半年,兜明是个老实孩子,不会做那样的事。
只是不晓得不相熟的桂花婶怎么也那么相信兜明。
两家来的次数多了,提到说亲的次数也多,兜明不耐烦应付。只要看见这两家人,他不是跑去山上躲着,就是往屋里躲。
等五婶自己念叨完,花旗慢悠悠地说,“观里的师傅没瞧上兜明,看上了我家云善。说是要收云善做徒弟。”
原本只打算在山下学习种田、养孩子,一年后直接回山上,现在这是送上门的借口。
有了好借口回山上,以后他们还能常常下山来看秀娘一家。
“云善?”五婶探头看了看坨坨怀中的胖娃娃。
云善正裹着自己的大拇指,见有人看自己,他大方地将拖着口水的拇指从嘴里拿出,冲着五婶“啊”地叫了一声。
“小乖真懂事,五奶奶不吃,云善自己吃。”五婶夸完云善转头问花旗,“这么小的奶娃子,云灵观的师傅瞧上他什么了?”
花旗心道,哪是被瞧上的,不过是灵隐顺手捡了带回山上。
“这我哪知道。山上的师傅说,一年后让我们带着云善上山跟他学本事。”
“一年后?云善才一生半吧?”五婶吐出嘴里的瓜子壳,“一生半的娃子能学什么?”
“不是一生半。明年夏天就去山上。”花旗纠正道。
“刚一生的娃子能学什么本事?话还不会说,还不一定会走路呢。”五婶小声缀了一句,“云灵观里的师傅可真严。”
“这些我们就不知道了。山上的师傅说了这话,咱们带着云善上山就是了。”
“你们都要上山了,那还不赶紧把兜明的亲事定下来。小伙子的亲事可耽误不得。”
五婶一下子来了精神,“到时候家里的田地都让兜明和他媳妇儿看着,你带着云善在山上也省心思。”
东屋的窗户猛地从里面被打开,兜明气呼呼地探出脑袋,“能省什么心思?!我也上山陪云善。”
五婶拿出长辈模样耐心道,“唉,你小孩子不懂事。你家好不容易开出的二百亩地就这样扔了?肯定是你留下看家。”
“不是有树叶吗?”兜明愤愤地关上窗,重重地留了一句,“我才不留下。”
“树叶才多大,能指着他干什么?”谁家会把辛辛苦苦开出的二百亩地留给捡来的小乞丐?家里又不是没孩子。五婶可不相信。
坐在坨坨身边的梁树叶转过头,立马道,“我也不留下。你们去山上,我跟你们去山上。”
五婶想和花旗继续说说这事,可花旗站起身,冲着屋里喊,“兜明,小丛要去学堂了,出来送送。”
兜明一脸厌烦地从屋里走出来。与其在山下应付这些人,还不如回山上晒太阳。
真不明白,人类短短的几十年生命,要遇到的事情可真不少。
小丛将缝好的一只小袜子收进自己的针线篓里。叮嘱坨坨记得把他的小篓子放回原处,这才跟着兜明一前一后地出了院子。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