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透一丝亮, 院子里的小妖精们便起了身。
他们如同来时一般安静,排着队伍,悄悄地出了门回山上。
在云灵观分观睡了一夜,这些小妖精们别提有多满足。
正儿八经的云灵观他们不敢进, 能在分观里睡一夜, 怎么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外面野鸡叫了三声, 梁树叶睁开眼。
在稻草堆里滚了一圈, 他爬起身。
开了西屋门,没听见东屋里有动静。梁树叶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 想像昨天一样为家里干些活。
走廊下没扫帚,院子没法扫。
去鸡窝里看了一圈,想掏鸡蛋, 被野鸡拧了两口。
梁树叶吃痛地缩回手,自言自语, “山上的东西就是凶。”
转到杂物间门, 他想找鸡食喂鸡。
杂物间门空空荡荡, 什么也没有。
没有鸡食,鸡吃什么?
梁树叶站在屋子里犯起难。别的活, 他也不会做呀。
花旗出门就瞧见杂物间门的门开着。东屋的妖怪一个没少, 都在屋里睡觉,想来只有西屋的梁树叶在里面。
“树叶?”花旗站在鸡圈前冲屋里喊,“怎么了?”他记得杂物间门里好像什么也没有。
“没有鸡食,也没扫帚。”梁树叶跑出屋子。
花旗一愣。昨日秀娘说院子里要养鸡下蛋,兜明上山就去捉鸡了。可家里压根没准备给鸡吃的麸子。
花旗看向杂物间门的墙边, 确实没想到扫把的事。
“西觉。”花旗叫住往院门走的西觉,“今早去镇上卖肉,买些鸡食, 买把扫帚。”
西觉“嗯”了一声,打开门往外走。
花旗进厨房做饭,梁树叶在院子里又转了三圈,实在是找不到自己能干的活,无聊地蹲在东屋窗户下,等着坨坨和小丛起床。
屋子里先响起云善的哭声,接着兜明跑出屋子,从晾衣绳上拽下条戒子又跑进屋里去。
梁树叶听见屋里传来兜明和小丛的说话声。
小丛:“脏戒子拿到屋外去。”
兜明:“拉得可真多。”
兜明提着脏戒子出了堂屋,梁树叶猜他肯定是要把戒子扔到水井边的木盆里。
果然,兜明将脏戒子往木盆里一丢,拍拍手,出了院子。
小丛很快抱着收拾好的云善出门。
“小丛。”梁树叶高兴地叫道。他走近,欢快地和云善打招呼,“云善弟弟。”
云善咕噜着大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咿咿呀呀”地自己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春意“咩~”了一声,领着小羊往院子外走。
小丛抱着云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背着昨晚的课文。
梁树叶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后面,磕磕绊绊地跟着一起背书。背的是什么,他一窍不通。见小丛背,他觉得是有用的,就也跟着背。
等坨坨睡醒,梁树叶跟着小丛已经将课文背了两遍。
“云善小乖乖,娘在这里。”坨坨热情地同云善打着招呼,仍旧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肚兜,丝毫不怕冷的样子。
花旗站在厨房门口,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坨坨说,“你想做云善的娘,先把云善的脏戒子洗了吧。”
坨坨以往只给云善换过戒子,从来没给他洗过。云善的脏戒子,上面不是屎就是尿。坨坨打心眼里有些嫌弃。
“攒攒再洗。”坨坨知道花旗以往都是将云善尿布攒在一块洗的,他便也想拖着,等着一块洗。
“行,你别忘了。”花旗转身回了厨房。
“你干嘛做云善的娘?”小丛小声问道,“做娘有什么好,还得洗尿布。”
“你不懂。”坨坨拉着小丛嘀咕,“秋生叔说了,小孩最亲近娘。只要做了云善的娘,云善就最亲近我了。”
“可是我们只能当哥哥。”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