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头野猪在香满楼卖了一两银子并五百八十文。老裴还说起小狼崽的事,“西觉老弟,”
西觉低头看向只到自己下巴处的老裴,没有回应他的招呼。
老裴脸上带着微微兴奋,“上次那两只狼崽我送出去了。哎呀,我这礼是独一份的,人家就看上了。哈哈哈。”
“哦。”西觉冷淡地回应,不知道老裴说起这些干嘛。那两只小狼崽他送人还是吃了,都与他无关。但他还是耐下性子听了一会儿。
谁料想,老裴说起来竟然没完没了了。从送礼又扯到他小时候。连小丛都听得着急。他拽住兜明的衣服,小声说,“裴老板,我们还要卖桃,先走了。”
“啊?”老裴停下嘴,舔舔发干的嘴唇,从筐里拿出一个发红的桃,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咔嚓”咬了一口。“你这桃真甜。多少钱一斤?”
“两文钱一斤。”小丛想想,又加了一句,“都是山顶上最甜的桃,早上刚摘的。”
“我全要了。”老裴又咬了一口,赞道,“是真的甜。”
小丛笑地开心,没想到卖桃之路这么顺利。他大着胆子问,“明天你还要桃吗?明天我还能送一筐来。”
“明天不要了,这桃足够我家里人吃上两天的。等吃完了,我再找你买。”老裴笑着摸摸小丛头顶。
小丛捂着脑袋,害羞地整个身子躲到兜明背后。
出了香满楼,他们直奔西市。
小丛和兜明坐在牛车旁卖花环。秋生带西觉去看农具。他们打算最近开荒、肥田,冬天还能赶上种一波冬小麦。
西觉热情高涨,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挂起微微笑意。连一旁的秋生都能感觉到他的高兴。
两人一路从西市逛到东市,每家打铁铺子都进去询了价。比了整条街,最后选了一家价格便宜,东西实惠的。
秋生对打铁铺的伙计说,“锄头,铁锹、镐每样三个。”
“四个。每样四个。”西觉突然开口。
“加上兜明,你家才三个人能干活,为什么要订四个?”秋生疑惑地问。
西觉说,“小丛和坨坨都能干活。”
秋生瞪大眼睛,指责道,“他们是小孩子,能干的活也就是帮着拿拿东西,捡捡草。他们别的什么也不能干。坨坨上次扛铁锹都费劲。小丛才八岁,坨坨五岁!”
“能干。”西觉坚持,“上次是因为铁锹太长,坨坨个子小。这次铁锹做的小些,他们都能干。”“伙计,两份尺寸要小,适合小孩子。”
这次不仅秋生觉得西觉疯了,就连站在一旁招待的打铁铺伙计都觉得西觉不像个正常人。就是再贫苦的人家,也没有让五岁,八岁的孩子扛着锄头开荒地。
“太小的孩子确实不适合做农活。”伙计看向西觉的眼神都不对了,那两个孩子是这人买来的吗?小牛也没这样使唤的呀。
这人满身的补丁,又是要开荒地,可见家里是穷苦的。开铺子,来来往往的什么人伙计都见过。可见过家里穷的,没见过家里穷到八岁、五岁的孩子都得跟着下田去开荒地。
秋生将西觉扯到一旁,小声说,“小丛和坨坨真的还小,他们两个把照顾云善好,不用你和花娘操心就挺不错了。你让他们两下田,真干不了什么活。”
“能干的。”西觉很坚决,“他们两个也想学种田。给他们买农具。”
秋生劝,伙计劝,西觉始终认准,要给小丛、坨坨都配上工具,最后给了二两银子定金,约定好七天之后取货。
秋生可怜小丛和坨坨,心里不太痛快。怎么个事,那两个那么小的人。家里又不是活不起了,西觉和兜明每日打猎挣的钱赶上农家半年挣的银子,怎么让那么小的孩子受罪?
西觉还是亲爹呢,瞧着人不错,对上面的三个儿子始终不像个爹,倒像是奴役长工的地主老财。只有云善是儿子,其他人不是亲儿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