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花梨纯小声问保育员,“这里有没有哪个成年人叫做‘惠’的?”
“没有,叫惠的只有这孩子,禅院惠。”保育员摇了摇头,“没错的,惠的爸爸上午也打过电话来,说以后他没有空再来接送孩子,会由这孩子的表姐代劳……那就是你吧?”
“惠的爸爸把照片也发过来了。”说着,保育员打开手机,找出照片给花梨纯看。
花梨纯把头凑过去瞄了一眼,顿时陷入了沉默——那赫然是那天从京都回东京的夜间巴士上,禅院甚尔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那个想睡又不敢睡,因此努力与睡意作斗争,导致五官皱在一起的小姑娘,确实就是她花梨纯没错。
花梨纯:“……确、确实是我。另外,请把这张照片删掉……”
保育员:“说、说得也是呢……女孩子留下这样的照片也有点尴尬……”
一番交谈下,花梨纯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个叫做“禅院惠”的孩子,是禅院甚尔的儿子,和自己一样,是又一个来自禅院家的血脉。
“确实是你的话就好。”保育员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惠的爸爸虽然过去会来接送惠,但总是没能准时来,导致这孩子不是迟到,就是看着其他的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幼儿园里等到天黑,有的时候晚餐都是园里帮忙垫上的。”
“而且他还经常说,根本不需要他接送,可以让惠自己一个人来回之类的……当然我们园方都没有同意,毕竟孩子还没到上小学的年纪。”
说到这里,保育员面带忧虑:“虽然能理解小惠的爸爸可能工作繁忙,但放着孩子不管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心里着急,但毕竟是他人,也没什么立场劝说。希望你能劝一劝小惠的爸爸,平时多关照一下孩子。”
“是这样吗……”
花梨纯皱了皱眉,不由得低头看向沉默的黑发小男孩。但很快,她的双眉舒展开,从保育员手里接过了男孩小小的手:“谢谢,那我就带小惠回去了。”
在保育员笑眯眯地挥手道别之后,花梨纯牵着惠的手,转身朝着路口走去。
光是从保育员的只言片语里,她就能发现禅院甚尔是个很不负责的父亲。更何况她也不知道父子二人如今住在哪里,只好先把孩子带回星野社去。
花梨纯正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被她牵着手的男孩突然开口了。
“不想牵着我的话,松开手也没关系。”
花梨纯回过神来,有点惊讶地低头看着惠。而黑发男孩继续闷闷不乐地说:“反正我也是被那家伙强塞给你的。我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自己回去就好。”
“我可没有说不愿意牵着你的手。”花梨纯回答,“不过我顺便问一下,你和你的爸爸妈妈住在哪里?你一个人回去的话,晚餐又吃什么?”
“没有妈妈。我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惠言简意赅地说,“家是五站路外的一间廉租1LDK公寓。家里还剩一点冷冻面条,用开水泡一泡就可以吃了。”
花梨纯握着惠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这个孩子,明明还有父亲,但却活得像个孤儿一样……
像以前的她一样。
实在没办法了。花梨纯抿了抿嘴唇。虽然不想让狗狗老师们和自己以外的人接触,以免增加老师们的真实身份被曝光的危险,但是眼前的小男孩显然就是被亲生父亲直接扔到了她这里不管了。
假如她也把这孩子单独扔到什么地方,或者关在哪里的话,那她就和禅院甚尔没有区别。
“那就跟我走吧。”花梨纯冲着惠露出笑脸,“惠,你猜我住在哪里?”
惠并没有抬头,显然对花梨纯的住所并不怎么感兴趣。但同样的,或许是因为不想回到那个毫无生气的1LDK的家,他也没有挣脱花梨纯的手。
花梨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