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麟,给他上茶。”
卢文忙道:“多谢殿下。”
这时,他心里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跪地痛哭流涕,忏悔一番。
按理说,他是该的,但是如今这位殿下的性格,喜欢务实,不喜欢务虚。卢文怕自己做得太过,会适得其反。
但如果不表态,又怕自己显得不够诚恳。
因此,他才犹豫。
齐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在我这里,不用整那些没用的,把差事办好了,比什么都强。”
卢文心下一凛,拱手道:“是,多谢殿下教诲。”
也就是一瞬间,他所有的小心思,都化为了乌有。
因为他发现,这位殿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锐,还要聪慧。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这位殿下面前,只怕是无所遁形。
如果他想在这位殿下面前出头,唯一的出路,就是按照殿下亲口给他指出来的出路,老老实实办差。
见镇住了他,齐晟收回了目光,无声地笑了一下。
像卢文这种人,骨子里就带着不安分。
所以,想要用卢文,头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得镇的住他,让他害怕。
只要镇的住他,他就会乖乖听话,成为最好用的鹰犬。
自主权这种东西,卢文不配拥有。
难得糊涂这四个字,也不适合卢文的主子。
“你如今在哪里当差?”
齐晟这是在明知故问。
早在卢文第一次出现在东五所的时候,张起麟和梁靖就已经分别把卢文的资料放在他的案头了。
因着长宁侯老侯爷早早瘫痪在床,爵位已经传给了卢文的父亲。
卢文虽然是嫡长子,但自幼就不得父母喜爱。
他的父母一心要把家里的爵位传给小儿子,哪里又会舍得浪费家里的资源,给卢文求个官职?
所以,齐晟知道,卢文如今除了那个摇摇欲坠的世子之位,就是个白身。
但他还是问了,他就是要激起卢文的羞耻与不甘。
对卢文来说,这些东西,都可以成为他前进的动力。
其实,齐晟是很欣赏卢文这样的人的。
因为,这样的人纵然不好掌控,却从来不会怨天尤人。自己想要什么,就会一心奔着那个目标去,谁也动摇不了他。
齐晟相信,无论在位的是谁,卢文都会有一番作为的。
果然,卢文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却很干脆地说:“回殿下,臣如今并没有差事在身,只盼能有机会,为殿下分忧。”
哟,这顺杆爬的能力,颇有他的几分风范呀!
齐晟笑了笑,说:“我这里还真有件事放心不下,却又不可能时时去盯着的。”
卢文眼睛一亮,跪了下来,“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起来,起来,没那么严重。”
齐晟虚扶了一把,“坐,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多谢殿下赐座。”
这是近几个月来,卢文第一次和太子说上话。
他发现,如今的太子,和做睿王的时候,果真是不同了。
如果说,做睿王的时候,殿下是浑金璞玉,如今却已经是精心打磨过的,哪怕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谁也别想夺走他的光彩。
细心的卢玉还注意到,虽然都是太子,都住在东宫,但殿下却不像成王当初一样,张口闭口称孤道寡。也并不像成王一样,总是高高在上地端着。
可是,殿下只平平淡淡地自称一句“我”,他就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不敢倾斜晃动分毫。
殿下态度平和,并没有端着架子,可他就是不敢在殿下面前耍半点儿小心思。
从前侍奉成王的时候,他虽然也有对储君的敬畏。
但偶尔的,他心里也会闪过一丝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过是投了个好胎而已,就什么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