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说,陛下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都是因为下官等人,把奏折写得……太啰嗦了?”
徐尚书说话,一向就是这么犀利直白。
“咳。”齐晟轻轻咳了一声,纠正道,“是辞藻过于华丽繁复。”
“嗐,那还不都一样?”
徐尚书蹙眉道,“这么多年,大家伙都是这么过来的,陛下怎么突然……”
真的是太突然了,简直就是毫无征兆。
齐晟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陛下的身体大不如前了,精力难免不济,他又一向勤政……”
后续的话,就不用他多说了啊,徐尚书和张侍郎都心领神会。
张侍郎道:“这的确是下官等思虑不周了。”
他顿了顿,殷切地看着齐晟,“殿下,您能否……”
“咳!”
徐尚书用力咳了一声,打断了张侍郎的话,在张侍郎不解的目光中,带着他一块向齐晟告辞了。
直到两人走到了徐尚书的班房,张侍郎才道:“大人,您为何不让下官请求睿王殿下?”
徐尚书反问:“你觉得求睿王殿下有用?”
张侍郎道:“睿王殿下虽然在公事上较真了一点,但品性温良,应该不会把话说死吧?”
“品性温良?”
徐尚书用怜爱智障的目光看着他,感觉颇有些一言难尽。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陛下和睿王殿下这是在唱双簧吗?
徐尚书算是看出来了,这张简固然有几分才华,但心里太实在了。许多事情,他都不会往深里多想。
话说,他究竟是怎么爬上这一部侍郎的位置的?
原本他还有培养张简的意思,但如今看来,张简这样的人,只适合做二把手听命行事,真让他做一部天官,那是肯定要抓瞎的。
徐尚书叹了一声,说:“总之这事你找睿王殿下没有用,睿王殿下是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违背陛下的意愿的。”
“对哦。”张简露出恍然之色,“睿王殿下是个大孝子,怎么会违背陛下的意愿?”
徐尚书:“…………”
——你就悟到了这个?
自认为想明白了之后,张侍郎就愧疚了起来,“大人,先前咱们不该去找睿王殿下的。睿王殿下一定是因着不好拒绝咱们,才去质疑了陛下的。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徐尚书再次:“…………”
——你快住脑吧!再让你脑补一会子,睿王殿下殿下就要变成圣人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职业微笑,“如果你不想让睿王殿下为难,又想摆脱如今的窘境,咱们还是要有点实际行动的。”
徐尚书明白了,张侍郎还没有悟,他这个点播张侍郎的人,倒是先悟了一波儿。
——想要张侍郎完美领悟自己的意思,那就不要和他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他不香吗?
果然,这一回张侍郎再没有胡乱脑补,而是满脸期待地问他,“下官能做些什么呢?”
徐尚书捋须一笑,“附耳过来。”
*
齐覃连着翻了好几道新上来的奏折,嘴里各种挑剔嫌弃,眼中的笑意却是藏都藏不住了。
“啧,比起先前那些有图有数据的,差得远了。”
正在帮他整理奏折的齐晟闻言,不由撇了撇嘴,“您就知足吧,不比言必三代,语必法祖的强?”
齐覃瞥了他一眼,叹道:“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齐晟嘿嘿一笑,道:“等您同意了他们的请求,那些大臣们的幸福感,一定很高。”
幸福什么的,都是对比出来的。
所以说,要说强,还是我大种花的先贤们强。
鲁迅先生教导的人生哲理,就算再穿越十回,也一样适用。
“还是晟儿你脑子好使。”
齐覃非常简单粗暴地夸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