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公主及笄礼过后不久,年初派去瓦剌打探消息的人,终于把打探到的东西传了回来。
事实就跟齐述从岱钦那里套出来的一样,瓦剌的确是贼心不死。
“可恶!”
齐覃一把摔了折子,“北方瓦剌贼心不死,南方诸部首鼠两端,真是一个都不让朕省心!”
当初老六管那些使臣要食宿费,查一点让他们光脚走回去的时候,齐覃还觉得有些过了。
可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老六当时真是太手软了,就应该让他们连底裤都保不住!
幸而老六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要不然,他还不知道南方诸部一直蠢蠢欲动呢。
这件事,还要从各国使臣归国时候说起。
往年各国使团到京城之后,至少两个月才会考虑动身。有一些比较穷困的小国使臣,更是千方百计地赖在驿馆中不走。
但是今年,他们好不容易在雒阳城待满了一个月,就纷纷告辞离去了。
没办法,不走不行啊。
虽然驿馆里的住宿环境比他们自己家强得多,驿馆里的饭菜也都是人间美味。
但一分价钱一分货,驿馆里的住宿条件有多好,饭菜有多好吃,价格就有多感人。
每次他们吃饭的时候,都感觉自己飘上了天,等到付钱的时候,就直接被被拽下了地。
那满脸的泪水,都是因为太感动了呀!
“贵使真的要本官替你们递谢恩的折子?”
熊褚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鸿胪寺已经干了五六年了,接待各国使臣也接待了不少了。可哪一回他们不是千方百计地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从前每日里好吃好喝地招待这群大爷,鸿胪寺上下也很烦的,是巴不得他们早点滚蛋。
但这一回不一样了。
虽然说睿王殿下想出的这个朝使者收食宿费的主意,挺有损他们鸿胪寺的形象的。
但睿王殿下大方,他们上上下下都跟着分润了好处,大家也都挺高兴的。
毕竟有实惠可拿,损伤一点颜面,又有什么关系?
甚至于,已经有人开始盘算,如果这些使臣像往年一样,因仰慕天威而迟迟不肯离去,他们能得多少好处了。
哪里知道,这才将将一个月,这些人就各找借口跑路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哪里是仰慕天威呀,分明就是赖在这里蹭吃蹭喝的。
熊褚墨心头恼怒,脸色也就冷了下来,“折子先给本官吧,本官会找机会递给陛下的。”
那几个正使松了口气,急忙把写好的折子递给了熊褚墨,还殷切地叮嘱他:“外臣国内真的有急事要处理,还望大人尽快。”
至于熊褚墨的脸色,他们全当没看见。
熊褚墨心里气不过,又拖了他们三天,这才拿着他们请辞谢恩的折子去见天子。
到了含光殿,他自然不会替这些人隐瞒,把这些人前后的言行不一,还有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最后,他还向天子提议:“请陛下派人探查南方诸部,臣疑他们有不臣之心。”
齐覃前脚刚听齐述说了瓦剌蠢蠢欲动的事,后脚就又听到了这个,当即就采纳了熊褚墨的意见,派了探子南下。
这不查还好,查了之后,齐覃险些气歪了鼻子。
不同于强大到足以成为祸患的瓦剌,南疆多深山密林,因常年多雨又难见阳光而瘴气丛生。各部地广人稀,一向不被大晋看在眼里。
因而,朝廷对南疆诸部的态度,一向是只要他们臣服就好,并不指望他们能成多少事。
每次南疆部落上表哭诉,说是毗邻的国家欺辱了他们,朝廷也都会帮忙镇压。
可是,如今齐覃才知道,哪里是别人欺辱了他们?分明是他们欺辱了别人,然后又恶人先告状的。
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