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戒买齐,流程对完,给客人们准备的伴手礼和喜糖一一对齐数目,礼花烟火炮竹酒水统统预备充足,宋家上下彻底进入了紧绷的状态。
原以为先结婚的会是将婚期定在夏日的宋观棋,那还有好长的时间慢慢筹谋,谁想到五爷半路闯出来劫道儿。
这还是自打老五爷瘫了后,宋家头一次办大喜事,自然少不了重视,少不了风光。
京城新贵,那没人敢嫁的钻石王老五宋庭玉冷不丁就要结婚了,可这喜帖上另一位的名儿整个京市的达官显贵都闻所未闻,少有人知道温拾的身份,更少有人见过温拾。
于是纷纷猜测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神仙,能叫不食烟火的宋五爷变成凡夫俗子做人丈夫。
少有几个知道温拾真实面目的收到那红艳艳的请柬时,都免不了惊愕。
霍家是最先一批收到请柬的。
那时候,霍铭城已经被霍夫人打包送上了去国外的飞机。这儿子她是管不住了,留在家里不是要被他老子打死,就得被宋家盯死,还是送出国去避一避再回来的好。
那封喜帖,给霍夫人吓的不轻,怪不得宋家那样护着温拾,原来有这层关系在,可那小温老师长得再乖顺漂亮,也是个男人,怎么能和宋五爷结婚?
活久了,真是什么事都能见到。
不过就算宋庭玉要娶个男人,以他的身份,也能叫这档子不同寻常的事儿变得和旁人结婚没什么两样。
霍老大得知这消息,暗暗惊了一瞬,感叹自己弟弟果真胆子大,而后不忘嘱咐心大的霍夫人,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国外的霍铭城。
“当然不会告诉你弟,他都把温老师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当时霍夫人接到宋家电话,从霍铭城那出搜出那张温拾签字大订货单时,得知他俩差点陷在梁东升那烂地方的时候,心都突突跳。
但她只当是儿子为了继续偷偷卖洋啤,借了温拾的名字用而已,没往别的地方想。
只有霍老大猜透亲弟的心思,他可看出霍铭城上飞机也十足的不情愿,真心希望自己弟弟早点想清楚,该放手时就放手,别再做虎口拔牙的蠢事,省的这一辈子都再也踏不进国门。
同样收到请柬的,还有前些日子同宋庭玉结下些新仇的梁东升。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的宋庭玉跟疯狗似的,明明在
京市装的跟良民似的,那天却把锤子都怼肥龙的太阳穴上去了。
梁东升将喜帖丢在扑了一层绒布的赌桌上,推出自己跟前花花绿绿的五彩筹码,“肥龙啊,你绑的是宋庭玉傍家儿啊。”
一旁的肥龙吊着胳膊,拄着拐杖站着,被宋庭玉碾出的伤都还没好,这一阵他也不敢走夜路,不安全,不放心,战战兢兢。
肥龙盯着赌桌上的赤红喜帖,冷汗直冒,顿时觉得自己能保条命下来,已是不易,对着梁东升发誓,“梁爷,我真不知道那是宋庭玉的傍家儿,我要知道,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碰啊!”
梁东升当然知道,这也算吃了暗亏,谁能想到宋庭玉的人能在外面当个卖洋啤的小工?又谁能想到恰好撞进手一个合适的男孩偏偏还就是宋庭玉的人?
只怪他倒大霉。
可坐在赌桌对面的阔气男人,却不这样想,“宋庭玉的人又怎么了?有什么不敢碰的?梁先生,你身边的人就这个胆量,更大的生意,要怎么做呢?”
“曾先生,您不知道,那宋庭玉实在嚣张,又记仇又阴狠……”梁东升摊手,鬼精的脸上露出一丝挫败。
“我知道啊。”曾先生抛出手中把玩的骰子,拎起靠着扶手椅的漆黑手杖,站了起来,“我和他认识许多年了,他打年轻时候就这样。不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狠胆大,死都不怕,但你说,这人有了软肋之后,还会像从前一样吗?”
“我猜啊——”
白花花的骰子在桌上咕噜噜转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