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让开了路,客客气气地说:“请进吧。”
木枕溪进来落座。
肖瑾礼貌地笑了下,从托盘里取出两个杯子,给木枕溪倒了杯茶,推过去:“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早,现在才刚十点。”
木枕溪道:“不用客套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很忙。”
肖瑾满眼爱意,柔声喊她:“小溪。”
木枕溪牙关紧了紧,狠心别开眼。
肖瑾道:“喝点茶吧,一路过来口都渴了,我不是想和你叙旧情。”
木枕溪转脸来望着她,依旧没碰茶水。
肖瑾没继续劝,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面前尚温的茶,凝目对上她的视线,苦涩说:“如果我说,我当年是被父母骗出国的,你相信吗?”
木枕溪双眸震颤,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肖瑾道:“我那时候和你吵了一架,心情很不好,我父母知道我们的关系,说带我出国散散心,我答应了。可没想到一到国外,他们扣下了我的所有证件,把我软禁了四个月,回来你已经不见了。”
十八岁的孩子,怎么会对最信任的父母设防?尤其是之前,肖父肖母特意做出了妥协的样子麻痹她。肖瑾被软禁后怒火中烧,大发雷霆,她摔了房间里能摔的所有东西,想了各种方法反抗,可最后等她终于能回国的时候,一夕之间世界都变了。
木枕溪的外婆过世了,她高考落榜,人也不见踪影,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出国前都想好了,等我过几天回来,我就和你道歉,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胡话了。”肖瑾哑声说,“但我再没等到一个道歉的机会。”
木枕溪默然片刻,冷不丁讥讽一笑,充满了自嘲。
原来困扰她多年的噩梦,就是一个这么简单的原因,肖瑾被父母带走了,所以不辞而别,很合理,很正当,也没法儿说她不对。
她也是受害者。
木枕溪突然仰头,哈的一声。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难道分出来了黑白对错就能当成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木枕溪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稍稍失态的神情一点一点收回,平静地说:“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肖瑾低下头,说:“没能陪你送外婆最后一程,我很抱歉。”
木枕溪眼眶倏然红了,一口气梗在喉咙里,牙关紧咬,闷不吭声。
肖瑾假装没看到她的情绪变化,继续说下去,语气充满眷恋:“外婆生前对我那么好,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还老是和我说,我是个特别优秀的孩子,国外的大学肯定是随我挑的,她对我比对你都好,经常让你跟我学学,你记得吗?”
木枕溪压着滔天怒火,非但眼眶,连眼睛里也开始充血,目疵欲裂地瞪着她。
肖瑾不管不顾地问:“我走以后,外婆问起过我吗?”
木枕溪突然炸了,道:“你不要跟我提外婆!”歇斯底里的,热泪盈眶的,像一头遍布伤疤又被重新撕裂鲜血淋漓的野兽,朝她怒吼。
肖瑾指尖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指腹,歪了歪头,很奇怪地反问她:“我为什么不能问?我也很敬爱她,我想知道她生前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我没有权利知道吗?”
木枕溪气得浑身发抖:“她留了,她留了话,你满意了吗?!”
肖瑾问:“她说什么了?”
木枕溪双目赤红,满眼泪水,急促地喘息着,才咬牙切齿地说:“她临终前,问我,你在哪里。”
肖瑾竭力忍住了哭出来的冲动,镇定地问她:“还有吗?”
木枕溪说:“有。”
肖瑾眼角微红,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木枕溪,说:“告诉我。”
木枕溪一字一顿地说:“说,你是个好孩子,叫我好好珍惜。说,她走了,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人还会对我好,让我让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