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站得笔直,她也不好往地上坐,往地上蹲。
于是这一站,便是一整夜。
又冷,又困,又累。
到最后,林思浅不光腿麻了,整个人都麻了。
一开始还在心里给自己唱歌打气,后来干脆放空自我,神游天外。
四更刚一过,郑福带着一溜小太监端着一应物品,进殿服侍皇帝洗漱更衣,准备上朝。
等到陆离收拾妥当,迈出殿门,就见林思浅贴着墙根站着,神情木然,目光呆滞。
他没有理会,抬脚上了早已候在门口的御辇。
郑福高喝一句“起驾”,太监们抬起御辇,在墨羽卫的护卫下,向院门方向走去。
一名小太监上前,对着林思浅说道:“林美人,陛下上朝去了,您可以回去了。”
林思浅慢了半拍回神。
看着那呼啦啦一大队人马出了院子,她咧着嘴僵硬笑了笑,客气道:“多谢公公提醒。”
小太监受宠若惊般,忙躬身说不用,转身走了。
精神一放松,整个人就站不住了,林思浅顺着墙根坐在了地上。
院子里剩下的墨羽卫和太监们,井然有序各忙各的,无人理会她。
林思浅捶着酸麻的双腿,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撑着墙艰难地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泰和宫。
天边刚泛出一点光亮,到处灰蒙蒙的。
林思浅神经紧绷,一边朝着碧华宫的方向小跑,一边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刚拐过一道弯,就被人拦住了去路:“林美人留步。”
冷不丁冒出个人来,林思浅吓得一蹦,待看清来人是太后宫里的云芝,这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云芝规规矩矩地给林思浅请了安,随后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太后差奴婢来问问,林美人昨夜可曾侍寝?”
林思浅如实回答:“未曾,陛下让我在院子里站着了。”
云芝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好,奴婢会如实向太后禀明。林美人回去好生歇息,奴婢告退。”
云芝走后,林思浅加快速度回了碧华宫。
远远的,就见竹香正站在碧华宫院子门口张望。
“主子。”见林思浅走过来,竹香跑着迎了出来。
见到竹香,林思浅只觉无比亲切,牵着她的手:“进屋再说。”
隔不多时,林思浅已经窝在温暖的被窝里。
先前一直冷着还不觉得,这会儿暖和起来,反倒连连打了几个大喷嚏。
吓得竹香连忙伸手来摸林思浅的额头,愤愤不平道:“主子,您可是侍寝累着了?陛下也是,为何让您走着回来?”
林思浅摇摇头:“香儿,你先给我倒杯热茶来。”
竹香忙应是,跑着去倒了杯热茶,递到林思浅手中。
林思浅把茶杯捧在手里,一边暖手一边慢慢喝着,几口茶下肚,人舒服多了。
“香儿,我未曾侍寝。”
竹香倒是一脸的不意外:“奴婢猜着了。昨儿奴婢跟在蕙嫔她们后头回来,听蕙嫔身边的宫女们说了一些话。”
“说什么了?”林思浅好奇问。
竹香把听来的一五一十说给林思浅听。
无非是至今为止,后宫嫔妃无一人得陛下召幸。
前些天在围场,太后硬是将后宫这些嫔妃每晚都塞一个到陛下帐内,可悉数被赶了出来。
品级高的,或有人撑腰的,像贵妃和蕙嫔那种,生了气自行离去。
品级低的,就像个宫女一样,老老实实在帐子外站一个晚上。
而过后,皇帝都以这样那样的名目,勒令那些嫔妃不经允许,不得靠近寝殿。
“那我也会的吧?”林思浅抱着茶杯,被热气熏得湿漉漉的眼中满是期待。
既然所有人都被下令不得靠近,她也不该例外的。
竹香的话刚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