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马甲的亦衡闲闲坐在训练场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青岚在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虽已入了秋,这天儿还是和一样热,甚至比夏天更热。这么热的天,青岚仍在训练,力量型的训练方法很简单,就是扛着一根一百多斤的木头跃障碍,即能训练力量又能提高灵活性。
苍十七自从那天之后,是一天都不落的盯着两人,就怕两人有肢体上的接触。现在也是,青岚在那边挥汗如雨,他在这边挥汗如雨,一把扇子扇的飞快,可汗珠子还是顺着脸往下滴。往身后看一眼,心里就多了一股烦燥,这特么的一样样儿的人,有人的汗珠子快淌成一条河了,有人却似寒暑不侵,玉白的俊脸上一滴汗都没有,闲坐着的那份姿仪,那种闲适自在安然的神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位真正的世家公子呢。
那憨货倒是好眼光,凭这么看,冥家这个的姿仪神态是比雪七好。最难得是天然二字,好像他所有的行动作态合该如此,理应如此,就是如此。这么看,这人倒真不像是冥家旁支的旁支了。
家族大了,总有边缘之人,这些人家,既不愿沦为普通平民,又接近不了家族中心,这不上不下没着没落的情况,最容易逼疯一些人。这些疯狂之人为了不让自家沦落成路人,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出某些事以达到某种目的。比如青岚那一支,她就被当成了攀附权贵的棋子,也比如冥家这个人,小门小户定养不出这样的仪态,真要养成了,那决对有大所求,或是,给世家贵女当个面首,或是,给公子们当个跟班,总归,一定不是让他找个门当户对同样没落了的女子为妻。
一个花瓶棋子突然对另一个花瓶棋子发了情,这情况,难不成他们是心有灵犀同病相怜吗……苍十七想到这事儿就头疼。
站了一会儿实在站不住了,苍十七干脆挑了一根铁棍走到亦衡跟前说:“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亦衡有心指点青岚,也就顺势同意了,挑了一圈儿,也同样挑了一把大刀,走到训练场中央。
两个人一动,训练场上的人就全停了,全围过来看这两个人切磋。
别看苍十七笑眯眯好似完全没有危胁性,其实他也是武师级,他的打法全在一个快字,来势疾,转势快,回势猛,如豹子猎食一般,初初一动,就带了无可抵挡之势。
只不过他很少亲自动手,除非学院竞赛。
相比之下,亦衡的起势就显的很漫不经心,因为,他身上没有战势,往那一站,稀疏平常的很。
这样的人,要么是武境达到返璞归真的大能,要么,就是一只纯菜鸡。介于亦衡的年龄,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一只菜鸡。现在,一看这两人的架势,就可以想象他被苍十七压着打的画面了。
但是,真正动了手,苍十七才发现,自己可能是真碰到硬茬子了,他所有的攻势都如石沉大海,冥青衡看似随意的一架一挡,就将他棍子的力道卸的一干二净,像一根羽毛掉进一片具大的漩涡中,只能随着漩涡浮沉。
苍十七明白,这一场,他输了。
大刀应该是霸道又刚烈的,偏这人把大刀打出了举重若轻深沉如海的感觉。
放下铁棍,苍十七说:“你不是冥青衡,你到底是谁?”
亦衡不理他的质问,只转身问青岚:“看清楚了吗?”
青岚诚实点头说:“一点点。”
亦衡用的同样是青岚惯熟的十八式,所以,他问的不是招式,而是境界感悟。
刀道应该是霸道,一出手就有所向披靡之势,这是最初的外放之势,青岚如今就在这个阶段。可是霸势太强,又会伤人伤己,所以,持刀者要学会收敛,将外势收敛成内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如汪洋倾泻,无可抵挡,是为刚。汪洋倾泻则事无转圜,出手便非死即伤,所以,持刀者要学会收放自如,将汪洋之力圜于已身,无论对手使的什么招数,都如泥牛入海片叶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