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祭奠,不如趁现在这时候,借着太妃庇佑才好呢。”
说着,宝钗环顾一圈四周依旧无人,就笑笑走开了。
只剩藕官呆在原地。
中午小食之后,黛玉就回了自己房间补个午觉。
这会倒是梦到了藕官。
藕官依旧蹲在地上,手里还在一张张烧着什么。
而一个婆子正怒气冲冲走了过来,拉扯着她斥责道:“随我去见奶奶们!居然私下烧纸,这可是破了规矩!”
黛玉转了转身,正看向地上的遗纸时,就见宝玉急匆匆过了来,张口就是一句:“那不是纸钱,那是林妹妹的字纸!林妹妹让她来烧的。”
黛玉脚步顿了一会,她微微偏头,看宝玉面上是一片自然坦荡。
他是真的脱口而出。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甚至连心语都没有起来。
黛玉绕着他们慢慢转了一圈,半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后续。
婆子冷笑不信。宝玉更是跺脚赌咒,改口说是自己噩梦后要烧纸,这才麻烦林姑娘让藕官来烧。
“你去告啊。你这是冲撞了神邸,是咒我早死呢!”宝玉信誓旦旦。
而藕官这时候就像是得了主意,也挺起胸膛振振有词,反拉着婆子要去告。
婆子看话都说道这个份上,只得赔笑赔礼、连连摆手推辞:“那我就和奶奶们说,这是宝二爷在祭神,是我看错了。”
这可不行。这是太妃的大日子,要是我又犯错,父亲得打死我!
宝玉头上一下子窜出来一行字,只摇头不许。
那婆子想了想,倒是一拍手笑道:“那我只说,已经叫着藕官了,不过她又被林姑娘叫了去。都不干我们的事!”
这倒是不错。藕官和我都没事,林妹妹也不会有事。父亲又不会打林妹妹!
宝玉这么一想,倒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面上也微微笑了起来。
婆子乐得往回走。宝玉还在和藕官低声说些什么,黛玉已经不想听了
她跟着婆子往管事婆子那儿去,看她将“林姑娘带走藕官”的消息报上去,看管事婆子对自己的印象变差。
本以为是个好的,怎么这般糊涂
外头锦绣,内里也是草莽
到底是接触不多,日后还是再斟酌些
-2-
黛玉缓缓睁开眼睛,已经不意外这个走向了。她自己的预知梦,都会是对自己有用处的。
要么是提醒、要么是让自己看清某些人,免得沉浸下去。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宝玉不像宝钗凤姐儿那样刻意推脱陷害。
他是单纯到蠢,再加一点点小小的私心。
他不知道,也不会去想,这时候推自己出去,会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宝玉可以像是爱护娇花似的爱护一个姑娘,可是他只停留在口头的赞美,实际上连水都不会给花浇一下。
这偌大的贾府,自己终究是外人。
黛玉躺在榻上,慢慢调整心情。
寺庙里带有幽幽的佛香,倒和自己手腕上念珠的香味很像。
她执起念珠微微吸一口气。
英莲、可卿、紫鹃......水溶。自己好歹还有这些真心对自己的人。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还不能搬出贾府,免得打草惊蛇。等到林府过了这一关,就是一刀两断的时候了。
反正都在独立的阁楼,除了特殊时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
黛玉想着,又自己安抚性地点点头,这才起身唤侍女伺候。
英莲已经在外边候着,只等和黛玉继续去后院逛逛。
残阳挥洒下一片光辉,将碧绿的竹林笼罩,土黄的高墙阻隔了两边。
黛玉由着英莲拉着她晃荡,她望了眼北边的高墙,倒是想起那头是北静王的定所。
也许他正在对面呢?黛玉心里浮现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