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耳边传来段一鸣威慑力十足地冷喝。
“够了！还想闹笑话是不是？”
他带着火气将拐杖往旁边用敲去，正好敲到段厉扬小腿。
段厉扬“哎哟”一声，跳起来躲闪，差点撞到沙发扶手，最后抱住汪子琦才没摔倒。
段一鸣见他的狼狈样，掩不住失望，眯起灰眸警告：“以后不管公事还是私事，厉行决定了的，你们谁都不许多嘴。”
段厉扬不怕死地叫道：“爷爷，你也太偏心了吧！总是觉得三哥最好，他做什么都对……”
段一鸣中气十足地打断他：“有本事，你也做点成就出来给我看看！”
段厉扬懊恼地咬咬牙，憋出一句话：“那大哥呢？大哥哪里做得不如三哥了？”
“厉扬，你给我闭嘴！”段厉风厉声喝止，可惜没用。
客厅里一瞬间结了冰似的，连空气都静止不动。
老爷子心如明镜，几个孙子为争夺继承人的位子，一直明争暗斗。
他一度对老大厉风尤为器重，可近两年厉风只顾着在公司里拉帮结派，各种手段打压厉行，心思没怎么放在发展业务上。
反观厉行，实打实地用成绩说话，眼光精准独到，做事沉稳又果决。他经手的每个项目，通常短时间内就能利润翻升，创造了一个个奇迹。
可惜就是性格冷酷固执，太讲究原则，人缘不太好。
总之这两个孙子，各有长处。
段一鸣考虑了许久，才向外界公布厉行为集团接班人。
不过，心里终究念及厉风是自己的长孙，孙媳妇也算贤惠孝顺，平日在公司很给面子，今晚也愿意赶过来家宴。
没想到，进门不到十分钟，看到好戏一出接一出。
他抓着拐杖的手指紧了紧，突然站起身。
段厉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段厉扬推出来。
“爷爷面前胡说八道，还不快点认错？”
“不用了。”段一鸣眼角威严地下垂着，“厉行，还有明月，你们陪我去外面吃。”
段厉行欣然同意：“好，爷爷想去哪家餐厅，我现在打电话安排。”
“你决定就好。”
段厉风赶紧试图挽回局面：“爷爷，丹丹忙了大半天，饭菜马上就要好了……”
“留给你们自己吃。除了厉行和明月，谁都别跟来！”
段一鸣年纪大了，性格也是越发固执，在这个大家庭里，说的每句话等同于圣旨，不容人反驳。
天晴站着没动，仍处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
段一鸣走到她近前。
“明月，愿意扶段爷爷走一段吗？”
天晴恍然回神，挤出笑来：“当然愿意。”
段一鸣身板挺直，步履健朗，与其说扶，不如说挽着。
天晴别无选择，小心翼翼地上前“扶”住他胳膊。
就这样，三人在段厉风懊丧的视线中，走出客厅，走向花园的停车场。
沈丹端着刚出炉的大龙虾出来，招呼大家赶紧上桌趁热吃，却惊愕地发现，外面已经变了天。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告诉我怎么回事！”
连问了三声，没人回答，气得她想砸盘子。
花园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静静照着石板小路和灌木丛。
段一鸣拍了拍天晴的手背。
“明月，你是个大方得体的丫头。今晚屋子里的事，都别放在心上。”
“嗯……段爷爷请放心，我不会的。只是很对不起，好像因为我影响了大家的兴致。”
段一鸣停住脚步，认真严肃地看着她。
“不，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到大什么都爱争，不用理会。你是个很出色的丫头，将来要是能够成为段家的孙媳妇，段爷爷会非常高兴。”
天晴心情复杂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