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星暴后,节目组预设的一日路程,走上两日都未必能走得完。现在天气凉下来,又落了雪,牧星洲和王大明还没个正常冬衣,只能把衣物箱里的衣服囫囵一层层地往身上裹,外头再披被褥,加帐篷皮,又冷又重又吃不饱,自是行动更加缓慢。
雪地中,蹒跚而行的王大明在想什么,牧星洲是不知道的。不过他总是想起冯芊芊,那个执着针线随便缝一会儿,就能给布娃娃弄出一套衣服来的姑娘,那个曾经兴致勃勃与自己说火折子制作流程,却被自己不感兴趣地随便听了一耳朵什么都没记住的姑娘。
热爱手工的人,其实挺好的,并没有……那么无趣。
一个忙碌的,当红的歌手,和一个宅宅的喜欢做手工的普通小姑娘。
在最初的吸引后,忙碌的错过,逐渐淡下的话题,没有坦诚的身世,不能曝光的地下恋情……便是牧星洲一直觉得冯芊芊是个好姑娘,有些感觉,也慢慢地淡了下去。
直到现在,在这寒冷的,有许多事情自己做不到的日子里,牧星洲开始忘记了来荒野星前,他们之间已经慢慢出现的问题,只记得冯芊芊的能干,冯芊芊的好。
这些好,在牧星洲极度渴求一个心理支撑,一个希望时,被放到最大,就像一个随着艰难的时间越变越大的光亮泡泡。
然后,在猝不及防下,被戳破了。
当然,戳破它的人,并不是故意的。
雪中,王大明努力地辨别方向,节目组预设的路线图在脑中被推演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七天,他们用了七天才走了节目组预设路线两日的路程。无论是寒冷落雪的天气,还是负重的衣物,又或者是途中的觅食和需要去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这种事,都拖慢着他们前进的速度。
这七日,田鼠肉,吃完了。田鼠粮,就是一天一人只吃两把,混着路上能发现的草根树皮虫子一起吃,也已经吃了差不多快一大半了。
按这样的吃法,最多再过四五天,他们都未必能走到牧星洲当初落入河中的那个山壁,便又要走到弹尽粮绝的境地。而那时,就没有下一个田鼠地可以让他们霍霍了。
完全可以想象的糟糕未来,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努力加快了步伐,努力走得更久。
然而,客观条件的制约,并不是意志力说克服就能克服的。
努力了,但是进展就依旧有点愁人的样子。
那是他们吃过这两个月唯一一次热食后的第六天傍晚。
按王大明时准时不准的预计,加把劲,他们今晚有望到达一个夜宿营地,不用露宿荒野。
随着天渐沉下,王大明忍不住在心中祈祷老天爷帮帮忙,让天在他到营地后再黑,让营地还保存着牧星洲上次路过时的完好。
王大明自从来到这荒野星上,和老天爷祈祷过太多的事情,至今没实现过什么。王大明自己都明白了,祈祷,只是一种形式,给予自我的一种安慰罢了。
不曾想,这次的安慰来得有点大。
夜宿的木屋营地,与牧星洲当初遇到熊的夜宿营地中间还隔着一个,也就是相距距离为节目组当初预设两日路程的夜宿营地。
他们花了七天走了这两日的路程。
然后……
营地就在前头了,昏暗下来的天色中都能看到外头的那圈栅栏和里头的几间木屋了。
牧星洲却……生生地停住了已经木然前进许久的双脚。
与牧星洲截然相反的,是无所顾忌的王大明,迅速奔向了那有着火光的营地。
牧星洲伸手想拉住王大明,可待冻到有些发僵的手能伸出来,像是被注入了新活力的王大明,已经在前头很远了。牧星洲想开口低声喊一嗓子,只是路上只能吃雪止渴的嗓子,却沙哑到只能发出粗糙的气音。
星网上看着直播的观众中,有些曾是牧星洲的歌粉,见此心中难免有些难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