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是真晕还是假晕, 如此倒下是被打到服气还是伺机逃走,其实宋时月并不大在意。毕竟只是寻常野物, 只要宋时月想, 断没有能露个面还从手下溜了的。
此时宋时月更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当初木筏上岸,宋时月第一次观察到河边打斗痕迹时, 那处是有一些血迹的。而且就宋时月的判断, 当初那野猪被狼伤到,伤处流的血,应该不止她到时看到的那一点儿已经不大显眼的干涸血迹。地上有些被舔舐过的痕迹和混进了泥土中的深色,可能是有狼落了队, 在追击前还把地上的血给舔了舔。
不过这一点,之前对宋时月而言, 意义并不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宋时月刚才与那野猪交手数次, 虽未细查,但那野猪身手灵活, 动作有力, 并不像是几日前受过伤的样子。宋时月也就没把它与那之前与三狼交手过的那只野猪身上想。毕竟防护罩消失了,这路上的野猪不止一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然而, 看着地上那堆被于念冰从野猪呕吐物中拨出的黄色碎块,宋时月有了新的猜想。
话说那野猪,没点机灵劲儿也不可能甩脱了三狼,又从熊掌下保了命。只它简单的大脑瓜却是没曾想,它这有限的机灵劲儿在面前这直立动物的眼中是完全不够看的。
脚步声不急不缓, 从近处,到了极近处。
野猪闭着眼,在继续装作一无所查地昏厥与寻找时机跳起暴击再逃走之间徘徊不定。
在野猪看来,这个子娇小单薄的动物,要比早晨遇着的那只大熊给它的压迫感更深。其实它在被逼到无路,怒气一搏,被摔了第一下的时候就有些后悔。可偏生,后头的情况,就不是它能选择的了。
宋时月的脚步声不重,只听在野猪耳中,却宛若催命之音。可怜了那野猪,终承受不住这样不断逼近的威压,在声停之时,就是一个滚身,胖大的猪头灵活地向右侧宋时月所在的地方用力一划一拱。獠牙并未触物也没能让它多一分迟疑,只这般一套动作做下,就转头向左要奔。
獠牙没有戳着东西,却也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被控制,这样的新情况让野猪心中一喜,只当终于寻得了脱身的机会。
可是……
猪头前纵,前蹄扬起,到该后蹄接上时,却仿若在半空被套牢……
可怜了那野猪,就这么以要狂奔而走的姿势,三蹄齐蹬,厚重的身子都离了地,偏生右后蹄被陌生又熟悉的不明之力束缚,反被惯性摔趴了下来。
再也不能好起来了。
野猪再次闭上了眼……
宋时月并不大在意一会儿一假晕的野猪为何宛若一个戏精。
末世时的变异动物不少智商亦有异变,近人者不少,智多近妖者亦有,这野猪几乎是靠本能的逃避,看看也就这个样子。
也不知这野猪是从哪儿来,一身都是泥,宋时月皱着眉摸遍了那肥胖的右后腿,泥巴都扣掉了三斤,却是还没寻找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一旁围观全程的庄嘉川真是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宋时月打野兽的能耐,真是不管远观还是近看,都是一等一的没话说。
可是这好端端的……摸什么猪,扣什么泥……
难道现在流行的杀猪程序是搞干净了再开杀吗?
偏生宋时月摸猪的动作迅速又轻柔,表情也带了几分少见的严肃,纵是庄嘉川一肚子的问号,也没法在这种别人好像在干正事的时候开口询问。
是的……干正事……
只是庄嘉川也真的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回事呢?一个掏野猪呕吐物掏得认真,一个给猪扣泥也扣得严肃,真是非常人能够围观。
星网上的观众亦是不易,虽然不用像庄嘉川那样,在现场接受气味的攻击,但是他们有星网高清显示屏幕啊!
也不知道这回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