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梦里,好像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包围起来, 这应该是越沂住的房间, 他的被子, 他每晚就睡在这张床上。
大灯关着, 室内光线昏暗,竹吟左右摸索了一圈,发现,除去这盏床头小灯外, 室内竟然找不到大灯,整个房间都被浸润在一片昏暗中。
竹吟被困在室内,她从小怕暗, 一晚上没睡着, 脑子昏沉, 她赤着脚,从床上跳下,踩着木地板,房间收拾得整洁, 很清冷, 没有丝毫多余的布置……都是独居的年轻男人住处的陈设, 不见半点女人气息。
晚上的时候, 他进门, 竹吟缩在床上, 抱着自己膝盖, 警惕的看着他, 中午送进来的饭菜,她一口没动,就这样一直坐着,不时昏昏沉沉的睡,捱到了现在。
“吃一点。”越沂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低沉。
他刚从外面回来,刚脱下西装,端了个什么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男人刚在她身边坐下,竹吟极其抗拒,想打开他的手,差点把托盘掀翻。
越沂沉默着,不知道扯过了什么,她双手被缚,很快,被一个长而柔软的东西束住。
竹吟讽刺的一笑,下颌忽然被一双冰凉修长的手卡住,随后,一阵冰凉柔软的触感,一点濡湿。
竹吟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条件反射般一咬,没等她狠狠咬下,越沂已经从她唇舌间离开,随后,是一勺温热的粥,甜滋滋的,她很久没吃饭,筋疲力尽,手被束着,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咽下。
“不想让我这样,就多吃点。”他声音微哑。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斯文清俊,衣冠整洁,只是衬衫领口松着,露出一弯清瘦精致的锁骨,黑眸很温润,这样认真的照顾她——然而黑暗的一侧,她坐在床上,手被他刚扯下的领带捆着。
被这样强行喂下一碗粥,竹吟喘息平息,恨恨的看着他,“你还想怎么样?”
“亲得很有感觉是不是?”她讥讽的一笑,“有本事,做到底呀。”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能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他亲她,靠近她时,身上细微的变化。
男人只是沉默着站了起来,给她解开了手上束缚,门再度被合上,室内恢复了一片黑暗。
*
越沂拾起之前被她扔在茶几上的那张喜帖。
红得扎眼,翻开,居然还弄得有模有样,他紧抿着唇,一行行看下去,第一页并排着两个名字。
司凛……
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查一下他现在的号码和住址。”他拨通了丁辰电话。
司凛接了个奇怪的电话。
对面坐着的男人面庞清隽,面无表情的把那个红色的喜帖给他递了过去。
司凛目光落在他脸上,有几分狐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又有点想不起来,他翻开那张帖子,一眼看到俩人并排的名字,和将于下月结婚的字样,一愣,唇角扯了扯,神情复杂,“……这臭丫头。”
什么意思,逗他玩呢?
他了解竹吟,飞快想明白,估计是弄了个假喜帖骗人,怕麻烦,又想弄逼真一点,所以就把他名字写上去了,反正,到时候被找上门,也有他兜着底,陪她演戏做荒唐事。
他看着对面年轻男人,眉眼有些熟悉,长得挺好,他不情愿的承认。
越沂抬眸看他,淡淡说,“你们是兄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结婚。”
他记性极好,见过一次的人,基本不会忘,小时候,和竹吟住在一起的两个男孩,一个和她眉眼很像,另一个,就是这个叫司凛的,她的继兄,包括后来,上高中时,他再次见到他在竹吟身旁出现,很亲密。
司凛把那张帖子扔下,挑眉,“早不是了。”他本来懒洋洋的神情松了下去,眉目间划过一丝阴霾,“都八百年没回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