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接收到张让那“刺骨”目光, 不知怎么, 突然心虚。
后背一个激灵, 咳嗽了一声, 便说:“本盟主救过人实在太多,一时记不清楚了, 而且本盟主救人, 本不图回报……”
曹操说正义凛然,好像自己真是一个帮助旁人不图回报,且大公无私之人。
曹操继续说:“因此你不必如此。”
卞氏一听, 有些着急, 但还不等她开口,曹操已然又说:“公孙校尉何在?”
公孙瓒立刻走上前来,抱拳说:“卑将在。”
曹操说:“这些难民不能留在营中, 你安排一番, 在附近扎下营来,安置难民,派兵……护卫。”
曹操说“派兵护卫”时候,故意顿了一下,公孙瓒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狠心人, 自然明白了曹操哑谜是什么。
曹操心思重, 疑心病也重, 自然不放心这些难民, 恐怕里面有混进来细作, 因此安顿之后,让公孙瓒派兵守着他们,一来保护,二来也是看守,以防不测。
公孙瓒领命,很快带着那些难民离去,卞氏抿了抿嘴唇,回头看着曹操,但曹操并不多看她一眼,卞氏很快也被带走了。
曹洪倒是觉着有些可惜,本想收一个美人儿,哪知道结果却被打了脸,脸面儿不好看,也没捞得什么东西。
曹操安排了难民,便对典韦说:“典校尉带曹洪下榻。”
典韦立刻抱拳说:“是!主公。”
他说着,便对曹洪说:“曹公子,请。”
曹操都安排好,才对张让说:“咱们回去罢。”
张让也没说话,很是冷漠跟着曹操往回走,进了营帐。
张让一进营帐,便看到地上琴,不由想到了方才卞氏就是善于抚琴,而且还乖巧听话,又温柔,却有主见,对于曹操这个大男子主义来说,卞氏可是深受宠爱。
张让复又想到曹操说自己爱听琴,一想到这些,心里没来由有些乱,就好像是搅在一起毛线团儿一样,好生奇怪。
张让是头一次生出这种奇怪感觉,捂住心口,慢慢在席子上坐下来。
曹操还想和张让谈笑,不过他发现,张让不怎么和自己说话。
虽张让平日里看起来就很冷淡,但是近日更加冷淡,回答就是“嗯”,或者“不是”,再没有第三种。
曹操有些奇怪,张让手中握着医典,但是目光没有放在书上,反而一直用余光瞥斜着那张琴。
周瑜留下来琴……
张让看着琴,总是能想起来卞氏。
曹操看着琴,总是能想起来周瑜。
这二人各怀心思,中午用午食时候,张让都没跟曹操说一句话,曹操只觉越来越不对劲儿。
难不成,这周瑜方离开,张让便害了相思病?
用了午食之后,张让继续看医典,研究药材,公孙越还跑过来一趟,因着他哥哥需要照看难民,又恐怕公孙越身子骨儿虚弱,染上疾病,因此便不叫他去。
公孙越干脆跑到了张让这里来,每天例行让张让诊脉,顺便聊聊天。
张让给公孙越诊脉,调整了药方,公孙越却不离开,反而坐下来与张让说话。
好像什么都好奇,问问这个药材是什么,那个水丸是什么。
偏生张让便像是往日里一样,老老实实回答公孙越,与曹操说话态度完全不一样。
曹操在旁边偷看很久了,这么一看,心中老大不乐意,为何对待那个公孙越,态度如此殷勤,对待起自己来,便不冷不热?
公孙越下午一直在张让旁边“转磨”,两个人聊着天,张让还手把手教导公孙越怎么做水丸,曹操看着他们牵手,心里气儿不打一处来。
曹操眼看着公孙越还赖在此处了,便赌气起身,直接摔下帐帘子离开了盟主营帐,来到外面。
公孙越吓了一跳,看着被撞得摇摆不定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