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宦官贼首竟是陈留王之义父?”
“这……这么怎么不曾听闻?”
“必然是这宦官见陈留王年岁尚轻, 蛊惑了陈留王!”
一时间坛场喧哗,众多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此起彼伏。
小包子陈留王并不害怕,也没有任何彷徨的神色, 仿佛是见过大世面儿的人。
也的确如此, 小包子今年不过八岁有余, 放在现代还是个刚上小学的小孩子罢了, 放在古代的普通家庭里, 也不过是个少不更事, 顽皮嘻笑的顽童,而如今的小包子……
却已经从小遭受大难, 从一出生开始, 亲生母亲便被毒害,从小受到各种迫害, 好不容易长大一些, 又陷入了夺嫡的危机之中, 皇兄登基之后,十常侍又挟持乱政, 好不容易回到了雒阳皇宫,董卓便开始把持朝政, 最后还目睹了皇兄惨死在自己眼前。
这些种种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酷, 纵使是一个成年人, 兴许也受不住这样的磨难。
而小包子小陈留王, 他像是一个小大人儿一样,万分坚强的站在了坛场中央,明明生着一张可爱的小肉脸,却要早早的学会板着脸,学会市侩和世故。
小包子眼看着众人喧哗,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喧哗,等他们喊够了,这才朗声说:“本王方才已然说过,列侯张让,忍辱负重,与曹校尉一同,将本王从雒阳董贼之手救出,可谓是九死一生,因此列侯张让乃是本王之义父。”
他说着,转过身来,对着张让恭恭敬敬的作了一礼,字正腔圆的说:“阿父。”
他这般一说,全场哗然,坛场又陷入了一片喧哗之中,仿佛掉进了蛤/蟆坑一般。
张让见小包子对自己行礼,并无傲慢神色,也没有卑微神色,同样给小包子还礼。
袁绍一看,眼睛转了转,便上前拱手说:“臣袁绍,拜见陈留王。”
他说着,不等陈留王回答,便自信起身,说:“陈留王,这宦官张让乃是乱政十常侍之手,买官卖爵,屠戮朝廷命官,可谓是我家国之仇敌!陈留王如今年幼,决不可轻信与奸人歹人啊!依臣之见……”
陈留王也不等他说完,便冷冷一笑。
的确是冷冷一笑。
别看陈留王年纪虽小,但他这八岁之见,恨不能将旁人一生都经历过,因此他冷冷一笑,面上竟然露出与年纪不相称的冷漠来。
袁绍见他年纪小,还以为他糊涂不懂事儿,哪知道陈留王一笑,袁绍一时有些惊讶,竟没能开口继续说,话头儿就此断了。
小包子陈留王摆着一张老成的面孔,负手在身后,淡淡的说:“袁公之见?不知袁公有什么特别的见地?在袁公眼中,可是我陈留王少不更事儿,愚顽不堪,因此被人左右愚弄啊?”
“这……这……”
袁绍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但这意思若是这么直白的说出口,那便太难听了。
作为一个军阀,除了要军队,还要什么?
当然是脸面儿了。
袁绍的脸面儿瞬间被小包子“嘶啦!”一声就给撕了个粉碎,当即疼的不行,见左右之人全都盯着自己看,于是袁绍只好硬着头皮说:“臣不敢!臣不敢啊!还请陈留王明鉴!”
小包子冷冷的说:“我汉室江山岌岌可危,董贼乱政,割据雒阳,如今正是我们该当齐心协力之时!只因董卓的一个爪牙,随便挑拨离间几句,诸位便掉以轻心,连我这个顽童都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信!?当真可笑,令人心寒!”
小包子字正腔圆,说话铿锵有力,众位郡守将军们呐呐站在一起,均觉面上无光,但是又不敢说话。
袁绍一闭嘴,立刻没人敢应声,谁也不愿意被第二个撕开脸皮。
曹操当即便拱手,朗声说:“陈留王明鉴!臣愿追随陈留王,匡扶我汉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