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浑浑噩噩的靠在曹操怀中,他知自己可能有些脑震荡,整个人都不太清醒,天旋地转,还恶心的厉害。
听到曹操这般说话,张让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曹操,知他说的是气话,但这样一来,旁人更要误解曹操。
误不误解,其实张让并不放在心里,因为他这个人没什么感情,也不能体会别人的感情,所以也不会把别人的感情放在心里,当做负担。
但这事情明摆着是寡妇的问题,如果真的叫寡妇这么浑水摸鱼摸了过去,张让以为,这不是感情用事不感情用事的问题,而是亏不亏的问题。
答案很明显,不论是曹操还是自己,肯定吃亏。
果然,卫家的旁人本就唯恐天下不乱,听到曹操这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立刻大喊起来。
“太公!您快看看!这是什么远方的从侄儿!”
“您好心收留他们,恩将仇报不说,竟然还如此嚣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看扭送他们去官府便罢!”
“是了,我们卫家人,也不便用私刑,将他们送官!”
“送官!送官!”
卫家的人此起彼伏的喊起来,寡妇则是躲在一边,抹着眼泪装可怜儿,抽抽涕涕的,偶尔喊一两句:“哎呦喂,活不了了,让我死了罢!”
张让看到这里,便挣扎着准备起身。
曹操赶紧去扶张让,说:“做什么,待着别动,没看伤口还在流血么?”
曹操替他压住额头上的伤口,张让这么一动,伤口还在溢血,看的曹操心惊胆颤的。
按理来说,曹操平日里受过的伤不少,见过的伤也不少,吕布腹部开了一个大口子,肩背上中了冷箭,那么重的伤曹操都没放在眼里,可张让只是伤了额头,登时就让曹操有一种心尖儿隐隐抽疼的感觉。
就好像在拧潮湿的布巾,又阴冷,又拧得发疼。
张让却执拗的要起身,曹操无奈,只好扶着张让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这样稍微节省些力气。
张让一脸漠然的看着哭哭啼啼的寡妇,还有那些谩骂声讨他们的卫家旁支。
张让开口的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说:“我不曾对夫人有半分不轨。”
他这么一说,寡妇就怕他把自己和仆役偷情的事情说出来,连声抢着说:“还想狡辩!他要狡辩!呜呜呜,贱妾没得活了!哎呦……”
卫家的旁支也不想让张让狡辩,就喝骂说:“怎么,你还不敢承认?干得出这禽兽之事,竟然不敢承认,你还是不是男子?!”
张让淡淡的说:“若是我真有半点不轨之心,我必然不会隐瞒,但我的确不曾对夫人有半点不轨之心,反而是夫人……”
他说着,眯了眯眼睛:“半夜与卫老的从者私通,被我撞见,因此才生了歹意,想要将我灭口。”
“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儿?”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卫家的旁支不愿相信张让是无辜的,如果张让真的是施暴的歹人,扭送了官府,卫老的家资就是他们的了。
曹家的人一听却十分相信张让所言,因为张让是个宦官,寡妇的话自然不攻自破。
寡妇大喊着:“他说谎!诽谤于我!血口喷人!呜呜呜……他想诬蔑我!推卸责任!呜呜呜,各位要给我做主啊!做主啊!”
张让不管她哭天喊地,仍然自己说自己的:“我发现夫人与仆役半夜私通,因此这二人想要杀我灭口,多亏了曹……少爷出手相救。”
他方才险些顺口说成了曹校尉,不过幸亏及时止住,又说:“那仆役便拔刀想要连同少爷一起灭口,在这种情况下,少爷才错手杀死了仆役。”
他说着,指着仆役心口的短刀,说:“倘或不信,可以检查短刀,这刀柄上还有卫家的家徽,足以证明我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