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隐在暗处, 又是腿脚不好, 并无人在意。
信阳出了刑部, 就去北衙军巡视。
平王回来后,朝中局势又是一变, 苏氏一党群龙无首, 就像乱飞的无头苍蝇,平王着手招揽朝臣, 他与信阳长乐不同, 在封地他得了不少的家底,出手甚为阔绰。
每隔几日都会设宴, 应接不暇, 大大改了洛阳城内的风气, 就连闭门不出的六王都去了几次,林然得了帖子,都让人去拒绝。
无论是兄长, 还是舅父,都不是省油的灯。
进十一月之时, 平王搬出宫里,辟府而居住。平王府简单打扫后, 尚可住人, 不少朝臣送礼庆贺。
平王与旁人不同, 礼单照收,就像无底洞一般,林家送了一盆常青树, 不知是何品种,也分不清是普通还是罕见的。
唯独林然自己知晓,那就是在后院里随处挖来的,能不能养得活,还是二话。
平王吃相不大好看,在受贿一事上,明皇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在意。她自己都是身子不正,御史也不敢随意去参。
林然偏偏不随他的意,你要礼,她就去送常青树,珍品没有。
查探两个多月的城门楼一案后终是查清,罪证确凿,苏氏一党难逃,苏家人或贬或杀,苏长澜自缢于天牢内,引人唏嘘。
尸体运出天牢那日,林然去看了,远远地看着那具白布裹着的尸体,落日的余晖打在上面,晕出一抹橘黄色,她一路跟着,狱卒将尸体送上马车,多半是送去苏家宗祠。
她跟着马车走出洛阳城,官道上人少了很多,冬日里百姓不爱出门,凌冽的风刮在脸上很疼,就像刀割一样。
马车走得很快,想必是要赶在城门关闭前回来,车夫快速地挥动马鞭,她在马鞍上的包袱里摸到弓箭,撘弓朝着马车顶射了过去。
一阵风过,枯黄的树叶都被吹了下来,车夫被突如其来的箭吓得不知所措,又见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吓得弃车跑了。
边跑边喊着救命,鞋子都跑掉了。
黑衣人并不杀人,只将马车牵入满是枯叶的林子里,浇了些煤油,将马车点燃了。
洛卿无坟无碑无陵,苏长澜怎么可以有,一把火烧了干净才是,且这里距城有十里路,周遭没有水源,整片林子失火,不会有人来救。
她也将是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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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一灭,陈氏江山恢复大为有望,穆能等人心中畅快,接连几日聚在一起饮酒。
江南一战拖延至今,新晋丢失几城后,收复无望,明皇临阵改换主将,信阳请缨,却被压了下来,反令魏勋为将。
信阳请缨失败,也不再纠结,安心在洛阳城内训练她的北衙军,前齐一战,牵动着人心,到十一月底的时候,突厥国主死了,幼主登基,望新晋赐一名公主和亲。
上次和亲是十五年前,传说新国主比起他的父亲更为暴虐,已弄.死了不少妾室,消息传来时,陈氏未出阁的郡主都捏了一把汗。
林然在做腊八粥,撸起袖口在数着红豆,她要挑饱满的红豆,熬出来才有口感,穆凉在做酥饼。
听到消息时,林然坐在木凳上,想起十五年前信阳逼阿凉和亲的事,“若是拒绝和亲,突袭这个小国主会不会兴兵犯境?”
“传言小国主更为凶狠,陛下如果拒绝了,边境就会不稳了。”穆凉纤细的手指揉着面团,林然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面团,“我帮你揉。”
哐当一声将面团砸在案板上,撸起袖口去揉,边揉边道:“我力气比你大,以后我来揉就是了。”
她心虚时,耳尖泛着红,穆凉一眼就看到了,“你怕我又想起当年的事?”
“没有,阿凉这么大方,早就忘了。”林然讨乖一笑,思绪有些乱,她不希望新晋就这么乱了。明皇这些年做事失去当年的果断,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