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王府拿人,必然是苏长澜的命令,大理寺卿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穆能位高,又是开国功臣,无所畏惧,就算闹到陛下面前也有理,他敲了敲茶杯,冷笑道:“本王想问苏将军是何意思,要请人就该有请人的态度,本王一醒来,这些狗腿子就进了王府,一个个拿刀砍人。被人欺到家门口,本王装怂?装笑脸迎接?本王没这么怂,到陛下面前评评理?”
他本就嗓门大,一番高声,让大理寺的人气都不敢说一声,尤其是苏长澜,脸色涨得通红,看着一群酒囊饭袋骂道:“让你们去请人,不是去抓人,擅闯王府是何等的罪过,这顿板子也是给你们的教训。”
少卿被骂得头都不敢抬,支支吾吾地应声,腿疼也不敢哼哧了。
装腔作势骂完之后,苏长澜整理好自己的官袍,与穆能道:“烦请王爷行个方便,让林家主去认一认人。”
“什么人?”穆能依旧不罢休。
苏长澜忍气吞声:“洛家逆党存身于林家中,成了管事,想必林家主认识,去认一认。”
穆能翻了翻眼睛:“你可知林家多少个管事?”
苏长澜再忍:“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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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能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让她去认人,本王从长街上拽一人过来,你给认认是不是你麾下的将士,你能认得出来,本王就让林然随你去认逆党。”
“王爷这是不配合下官办案?”
“你先配合本王找将士。”
两人一言一语,一步不让,苏长澜这么多年得意,几乎无人敢违逆,今日踢到铁板,脚尖疼得要命。她一再忍让,穆能都不识趣,直接道:“进了大理寺的门,就由不得王爷了。”
“跟本王硬碰硬啊,胆子不小,不如你我试试,看是你年轻,还是本王老骥伏枥。”穆能站起身,甩手砸了茶盏,上好的瓷器被砸得粉碎,碎片溅得众人都不敢说话。
宽阔的大理寺厅堂,剑拔弩张,苏长澜一只手搭在剑柄上,蓄势待发,“这是大理寺,不是校场,王爷该自重。”
“苏将军怎么捉逆党是你的事,本王不管,但是休想将这屎盆子扣我穆能头上。”
“不过认一认人罢了,王爷是否想多了。”
“认一认罢了,你嘴巴一张一合倒是快活,认出是林家的管事,你要怎么做?”穆能军人的姿态如坚硬的玄铁,眉峰凌厉,直视苏长澜的眸色染着杀气。
这句话就是重点,也是苏长澜的目的,只不能当众说出来。她沉声道:“认出也无妨,不过是确认逆党这些年的藏身之处,另外是否还有同党,顺着瓜去摸下去。”
“是顺着瓜摸下去,将林家也一锅端了,是吗?”穆能也不顾着那些旁人在,直接将苏长澜的目的说出来。
“王爷想多了。”苏长澜平静道。
“狗屁不通。林家的事都是穆凉在打理,你若喊人来认,也该是穆凉认,林然一个孩子,懂什么。”穆能也不怕将祸事引上身,就凭苏长澜的胆子,也不敢对穆凉怎样。
苏长澜没有应声,她意在林然,扯出穆凉做甚。
“你这是不答应,世人都知自十五年前林放托孤,将信物与地契都送到王府,林家是主人就是穆凉。林然去岁方及笄,你问她林家年产多少,在洛阳城内商铺多少,她可能答得出来。”穆能也不气了,不再那么凶狠,复又坐回原位。
他就这么一个意思,要么不认,要么就让穆凉去认,别无第三条路。
苏长澜咬牙,她竟算漏了林然是一小傀儡,不管林家的事,眼下的路走到现在,哪里能此放弃,退后一步道:“去请穆郡主过来。”
“你请她过来就成,我们先走。”穆能牵着林然就走,后者不肯,她不能陷阿凉于危险境地。她攀着穆能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