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准备吃饭了啊!”谢华香端了一个大簸箕出来,招呼大伙儿赶紧到桌子面前坐好。
只见她的簸箕里面整整齐齐地摆了八碗雪白的米线,沈家奶奶、沈庭生、谢华香和沈丽华四个,胡爱春夫妇两个,再加上张建民和沈谷仓两个蹭饭的,刚好一人一碗。
沈庭生赶紧帮忙把米线摆放到个人的面前,胡爱春有些诧异:“你忙活了一早上,就做了这个?”这米线看起来雪白晶莹,爽滑弹口,但跟他们平时吃的米粉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啊,这没滋没味的,真能好吃?
沈谷仓却对谢华香的厨艺充满了盲目的信任:“华香姑做的饭,肯定好吃的。”说完迫不及待地提起筷子就要吃起来。
沈丽华赶紧拦着他:“还没好呢,先不能吃。”
“为啥呀?”沈谷仓傻愣愣地问。
“这是过桥米线,才不是这样吃的呢!”
“啥叫过桥米线啊?米线也会过桥吗?”
沈丽华一脸你不读书所以这么傻的表情:“米线不会过桥,但米线确实又能过桥的,这里面是有典故的。”
“啊?吃个饭还要讲什么典故啊?哪有那么讲究的!”沈谷仓有些不满,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才不想听什么典故呢,就想快点儿把好吃的吃到嘴里。
胡爱春倒是觉得有趣:“那你说说,有什么典故啊?”
沈丽华说:“传说在清朝的时候,滇南蒙自市城外有一座湖心小岛,有一个秀才到岛上读书……”她把自己从书上看来的过桥米线的传说讲了一遍,“所以说,今天谢姐姐要给我们做的,就是这传说中的过桥米线啦,不过我们今天吃的这个米线可是没有过桥的,还烫得很呢,你这个小馋猫可千万别烫嘴了。”
最后的一句话是盯着沈谷仓说的。
胡爱春听了啧啧称奇:“可不是嘛,香香还小的时候,有一回我烧了一锅鸡汤,上边漂着厚厚的一层油花,把热气都封在底下了,她不知道,舀起一勺就往嘴里送,结果被烫得哇哇大哭,那个一嘴泡啊,好几天都不能好好吃饭。”
正巧谢华香又从灶房里端了一个大簸箕出来,听见她妈又拿她以前小时候的笑料来取笑,气得她把簸箕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胡爱春同志,你这样会失去你可爱的女儿的,我告诉你!”
沈家奶奶笑了起来:“香香这孩子呀,一直都是端庄稳重的,不是听你这么说,还不知道她也有犯傻的时候呢,小姑娘啊,就是要活泼可爱一点才好。”
谢华香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跟胡爱春生气,把簸箕里的碟子往桌上放,这次端出来的是配菜,切得极薄的鸡胸肉、里脊肉和鱼肉,烫得有些发白的猪肝,还有烫熟的豆芽、切成长条烫熟的豆皮,洗干净的豌豆尖和切成段的韭菜、香葱和香菜等。
还有一碗比大拇指头大不了多少的小鸟蛋,蛋壳上有黑褐色的斑点,这是鹌鹑蛋,一般在供销社里买不到,是黑市里才有的稀罕货。
各种配菜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子,胡爱春虽然在刚才听沈丽华说过之后,已经知道这些都是待会要放进汤里边烫熟的,可是还有带着些疑虑:“这真的能烫熟吗?”
不管能不能烫熟,这都已成定局了,只能乖乖地等谢华香接下来的重头戏入场。
厚实保温的大海碗是刚刚在沸水里煮过的,用筷子夹起来,趁热放在簸箕上,每个碗里放一勺舂碎的小虾干,一丁点儿胡椒粉,倒进一小勺刚刚煎出来的滚烫的鸡油,再舀一大勺煲好的高汤倒进去,厚厚的一层鸡油浮在汤面上,把蒸腾的热气都挡住了,看起来波澜不惊,不知情的根本想象不到这里面的温度是多么的滚烫。
装满了汤碗的簸箕沉得很,谢华香不想自己冒险,便让沈庭生进来帮忙端了出去,再用抹布隔着手,放到了每个人的面前。
谢华香先示范了一遍过桥米线的吃法,先敲碎两个鹌鹑蛋,打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