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升起来了,自窗外亮亮的射入一片耀眼的光。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嬉戏。
陆时秋看了眼窗外,吹灭书桌前燃了一半的蜡烛,继续埋头读书。
读累了,他会停下来往嘴里扔几颗核桃仁。
这东西可以补脑,他要多吃些。
时间越久,他就发现他脑子里的知识在一点点蜕化,变得模糊起来。
他每天早上都要把四书五经背诵一遍,凡是背得磕磕绊绊的地方,他都要抄一遍,印象深刻的部分,暂时先略过去。
到中午,他会打开系统界面刷题。遇到不确定的,他会等囡囡下课,到隔壁请教袁举人。
偶尔他会参加诗会跟别人一起探讨学问,看看大家如何解答。
时间过得非常快,一眨眼就到了六月。
殿试成绩早已张贴全国。
陆时秋倒是不怎么关心,奈何袁举人非常感兴趣,一大早就请人打听成绩。
囡囡中午回来,把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陆时秋,她面露忧色,“先生早上都没什么精神上课。后来我听顾云翼说,今年的状元是个女的。”
大家夹菜的手顿住。
木氏侧头看向囡囡,重复一遍,“女状元?”
囡囡点头,“是啊。”她歪着脑袋问陆时秋,“爹,为什么状元是女的,先生会不高兴啊?”
陆时秋摸着下巴,是啊,他也想知道。
既然袁先生肯收囡囡为弟子,说明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啊。
陆时秋摇头,“爹也不知道,等爹问问你先生,再告诉你。”
囡囡乖巧点头,“那好吧。”
吃完饭,陆时秋趁着溜食的空隙,到顾家找袁举人。
袁举人今天没什么食欲,站在院子里欣赏开得正盛的桃花。
他神情专注,就连陆时秋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陆时秋走到他身边,轻声咳了咳,“袁举人。”
袁举人回头,看到是他,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有问题跟我探讨?拿来吧?”
袁举人很喜欢跟陆时秋探讨学问。主要对方问的问题都非常刁钻,他几乎从来没有思考过。每每都能让他受益良多。
陆时秋摆摆手,“不是。”他指了指院子,“咱们进屋说吧,我正好有事问你。”
袁举人不解,可还是跟他进了屋。
顾家特地给袁举人准备了一间会客室,供他中午歇息时用。
里面有一张床,桌椅板凳,茶叶,暖瓶都有。
袁举人泡了两杯茶,两人边品茶边谈话。
陆时秋啜了一口茶,侧头看他,“我听囡囡说你早上知道状元是个女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出啥事了?”
袁举人听到这话,怔了怔,“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我杞人忧天罢了。”
陆时秋来了兴致,“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看看是不是真的杞人忧天。”
袁举人叹了口气,斟酌半晌才道,“你可能不知道天皇身体不好。我担心他……”
陆时秋唬了一跳,压低声音道,“你瞎琢磨什么呢?”
这人胆子也太肥了吧?居然连这种话都敢讲。
袁举人自觉失言,小声解释,“我担心天后将来会把持朝政。”
陆时秋唬了一跳,“这不是很正常吗?太孙那么小,天后垂帘听政,再正常不过。”
他也算是熟读历史,太后垂帘听政,哪个朝代都有,不要太普通。
袁先生想得要深远一点,“我担心垂帘听政没办法满足她啊。”
陆时秋怔了怔,“什么?”
袁先生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但是当他得知状元是个女人,他脑子头一个冒出的念头,竟然是鸠占鹊巢这四个字。
历史上垂帘听政的太后不少,可没有人一个敢冒天下大不韪任用女官。
天后所图可能不只是那张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