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孩子还小呢。”
这话像是提醒了老太太,她死了不要紧,可她大孙子怎么办?
老太太立刻也不嚎了,从地上爬起来,一叠声吩咐刘氏,“快点去收拾粮食和衣服。带上娃,赶紧走。”
一家三口终于忙起来。
刘氏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有些迟疑,“娘,我们要不要叫些邻居一块走啊。”
老太太想着人多,一块走也能相互照应,“那你快去通知。”
刘氏跑出去。
两家人就像比赛似的,一会功夫就收拾了好几个包袱,全都堆放在院子里。
陆时秋是一个人回来的,垂头丧气地拍了拍门框,“城门外别说马车,连头毛驴都找不着。城里已经乱得不成样了。”
木氏边收拾衣服边问,“县令大人就没出来主持大局?”
“我问牲口的时候,县令大人正在催促城北的百姓牵到城南,看样子是要关北城门。这消息肯定是真的。”
县城到临渝关这条路,唯一住的就是城北的百姓。
一旦金人破关,城北百姓头一个遭殃。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县令大人也不看好临渝关的守城士兵。所以才提前做了那样的准备。
陆时秋看了眼天色,脸上有一丝庆幸,“再过两个时辰,我大哥会来给我们送海货。你带着孩子先在家等他。我再出去打探消息。”
木氏抿着唇,想攥住他的手,可是他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只好道,“好,你小心些。”
陆时秋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城门一时半会还破不了。”
他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县令大人早就有准备。去年冬天就到吐吐蕃买了上千匹骏马,训练了许多骑兵。”
木氏瞪大眼睛。
县令大人怎么会练兵?
陆时秋没跟她解释太多。事实上,他也是无意之中看到顾掌柜招待十来个身手不凡的客人,听到他们谈话,才知道县令大人私下居然干这种事。
他也不敢告诉旁人,生怕引起骚乱,一直憋在心里,这些天,情况越来越不对,他只要想起这件事,焦躁的心就能平稳下来。
陆时秋关上院门出了巷子往县衙门口走去。
县衙门口是一片很空旷的地方,此时正站着几千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其中有三分之一是骑在马上的。一字排开,整整齐齐,排了四五十列。
平时那个看着文弱白净的县令大人正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手中挥舞着长剑,冲下面喊话。
大意就是让他们站好最后一班岗,确保县城的百姓能平安离开。
士兵们热血激昂,一声声高喊“保家卫国。”
随后,这些人分别往各城门涌去。他们走后,有不少人正往县衙里挤,其中还有一个是他认识的牙纪。
陆时秋扯住他袖子,从身上摸出一把铜板塞到他手里,“这些人是干嘛的?”
牙纪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自然不记得陆时秋这号人了。他将铜板塞到自己怀里,指了指拥挤的人群,给他解释,“不都说城要破了吗?有许多人就想转让田地和房产。”
如果金人攻下临渝关,他们这些百姓就是俘虏,哪有资格拥有田地,契书自然也就不奏效了。
陆时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有些困惑,“明知道要亏本,还有人冒险买?”
牙纪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总有人想捡漏呗。平时良田七八两才能买一亩,现在只有一半。房子就更便宜了,只要平时的四成。”他抬了抬下巴,指着里面一个身着蓝衣男子,“那个是严大老爷的管事。半天时间就买了上千亩地和七八处房产了。”
陆时秋握紧双手。
牙纪小声嘀咕,“就算金人真的来袭,他也亏得起。如果金人败了。他不就赚了吗?”
说完,他扒开人群往里挤。
陆时秋看着不少人举着地契跑过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