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他还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也未见过叶凌江这种令人疼惜的神情,发疯发癫,发痴发狂,那才应该是他,可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凌江像要证实什么,猛然将袖子撩起,衣摆折上,那些逐渐淡化而去的旧伤,他以为只是一次两次被当做活该的后果,原来……每一道每一横,都是有所来历……
原来的那个叶凌江不曾做错什么,只是因为太喜欢眼前这个人。
还在结痂的跳崖伤和旧痕对比鲜明,一眼便能认出,楚云川从未知晓,也无从知晓。
“没事了。”
鬼使神差地如此安慰道,却不知道自己在安慰着什么,只觉得有些不忍心,他从未想过这个人竟然会在某天如此令人动容。
叶凌江的眼睛,迷惑,不安。
他对面前的人抱着两种相反的态度,存在两种不同的情感。
抗拒?吸引?
不得而知。
外面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那折磨着自己的画面也消散而去,但正如他想的那般,难道平息的风波,就可以当做未发生过吗?
叶凌江背过身去,不愿面对楚云川,他拨开纱帘,外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素儿,你怎么……”殷夫人好似无法相信这事情的发生,惊讶地看着地上衣裳褴褛发髻倾斜的殷素,“失去贞操,对女人来说就等于失去命啊!”
她逼真地哭着,从那凹陷的本该是眼睛的地方没出眼泪来,然后继续对着身边的人道:“老爷,家门不幸啊……我们的素儿命苦,以后该怎么办啊……”
猫哭耗子。
叶凌江在心底冷笑。
殷老爷摇头,垂丧着脸,无奈拍了拍桌子,又气又叹。
“我殷氏书香门第,代代清明,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居然,居然出了这么个档子事……百年之后怕是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殷素拜倒在地,迟迟未起,出奇地安静,没有哭,也没有再求什么。
缓缓,她才开口。
“爹,母亲,女儿不孝,年过廿三未曾替父母做过什么,如今还要你们为我操劳忧心,此事……我有错,错上加错,错无可救。第一错,错不该听信小人,在子时夜中出门,第二错,错不该思郎心切,不顾名声不深想就奔去城隍庙,第三错,错不该忤逆尊母,拒绝一段‘良缘’。”
殷夫人马上感到话中有话,立刻改了语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柔无辜地在一旁煽风点火:“爹,姐姐怎么能这样,自己因为聂凝温的消息被人骗出去,失了贞操,反倒怪声怪气的说这些。”
殷老爷也听出一些画外音,虽心中不快,愤愤难平,可这是他最疼爱最青眼相加的女儿,于是耐着性子道:“你有话就直说。”
殷素抬起头,声厉言正,万分冷静。
“我与聂郎十四定情,父亲亦知,只道我心欢喜便可,从未反对,如今十年将至,镇上之人乃至街坊邻居都早就忘却这么个事了,却突然有人告知我,他提前回来了,让我城隍庙会面,因为知情者甚少,我便没有怀疑,又因母亲多日劝我与商贾相公结亲,所以心急,匆匆赶去。却原来,是几个恶汉淫贼。可现在想来疑点重重,为何会有人知道聂郎全名,又为何在夜半时能够偷入殷府给我放消息?又为何……”
她突然哽咽了一声。
“……为何在糟蹋女儿时,说,‘这女人不识好歹,活好的不要,钱多的……也不要’……”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颤,却仍强行镇定。
殷夫人惊讶失色,慌张道:“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殷素步步紧逼,头脑异常清醒,紧接道:“我污秽不堪,我无地自容,我都承认。可我需要清白,否则我死也不瞑目,死也化为厉鬼……!”
殷夫人有些坐不住了。
身后的殷柔也被她这么一番话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