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明——
他没有遇险,骆家也没有败落。
骆长霖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夺嫡的这趟浑水可不是这么好蹚的,父亲你真的有仔细的权衡思量过吗?未必一定就会成功,而一旦落败,丢的就不是这座相府之内我们一家人的性命,要赔进去的是我们骆氏阖族百余人。父亲你作为一家之主,当然有权利替这一宅子的男女老少决定将来的命途,可是你没有资格只为了一己之私就将骆氏全族都拉下水。”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既做此抉择,就自然是有成功的把握。为父在朝将近三十载,难道还分不清眼前的局势吗?我绝不做无把握之事。”骆璟良心中执念已成,油盐不进,也越发不耐烦起来,他站起来,激动的训斥:“而且退一万步讲,这些年若不是靠着我们相府做后盾,骆氏一族哪有今日之兴旺?为父做此抉择,将来他们都会跟得益,如今跟着承担一些风险岂不也是应当应分?”
“是,您出面办了族学,又靠着自己的人脉和门路扶持了族中不少的子弟入仕,靠着您的庇佑,整个家族蒸蒸日上,可是有福同享容易,能做到有难共担的又能有几个?父亲你要去族中问问吗,他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是愿意跟着您赴汤蹈火,一起冒这个险的?”骆长霖也是据理力争,只觉得他这父亲简直就是幼稚的可笑了。
不是他要灭自家的威风,而是人心冷暖,就是如此!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作为骆璟良的亲儿子,嫡长子,这般血亲,都只因他身患残疾就从一出生起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更何况是族中的那些人?
也不是说就非要拉着他们一起来承担些什么,实在也是骆氏一族苦苦经营到今日这般的局面实属不易,明知道骆璟良没那个本事参与夺嫡之争,就眼睁睁的看他带着全族的人踏上一条不归路吗?
“这件事由不得他们选。”骆璟良却已然是走火入魔。
他和自己的这个长子向来不亲近,又因为根本驾驭不了他,所以生疏之余也开始忌惮,这时候就彻底爆发了:“这个骆家是我做主,不是你,为父自然有为父的道理,这些年你远游在外,又怎知为父支撑这一大家子的艰难?总归雪姐儿我是要留在家里的,她的事也容不得你插手。你若看不惯,就大可以再躲出去,家里的事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便气冲冲的要甩袖离去。
骆长霖所有的耐性也尽数耗尽,盯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不用我来指手画脚的话就没有今日之父亲您了。”
骆璟良如遭雷击,脚步忽的顿住。
他咬着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腮边肌肉都因为隐忍太过而抽搐抖动。
骆长霖已然是不想再与他浪费口舌了,等骆璟良忍无可忍的霍的转身时,他已经别开视线,重新表情冷淡的又看向了院中,一面冷冷的说道:“您连族中的争端和自己的私事都料理不清楚,又怎敢妄想有能力在夺嫡的这趟浑水里全身而退?”
一个世家大族,里面牵扯到的利益和纠葛完全不亚于一座小朝廷,骆璟良虽然仗着自己有高官厚禄在族中备受尊崇,但是林子大了之什么鸟都有,有人因为利益不均,有人因为贪心不足,这些年找上他的麻烦事也不少……
他很清楚骆长霖指的都是什么,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的亲生儿子会拿这些琐事当面嘲讽他。
“你这个……”他也是恼羞成怒,指着骆长霖就要教训,骆长霖却根本就不肯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唇角牵着一个冷蔑的弧度再度开口:“总之阿雪今天我是一定要送走的,父亲你选吧,要么就照我的意思做,要么就咱们父子赶在年前往族里走一趟,你叫族长逐我出族,我离了骆家就再不会插手你这府上的任何。”
此言一出,骆璟良便如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再大的脾气也当场哑了。
他用一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