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姬珩就带着黎浔告辞出来。
太子也没在太子妃处多留, 也跟着一道出来回了外书房。
寝宫之内,云辞也扶着太子妃回了暖阁里,太子妃却一改这数日来的颓败之气, 从偏厅回来的一小段路上思绪就转了数圈。
云辞将她扶到暖阁的炕上坐下,又接过宫女递上的药茶给她:“娘娘喝点热的吧,暖暖胃,也帮着消消食。”
正待要弯身去给她脱鞋子,却被她猛地一把攥住了手指。
她身体消瘦的厉害, 手指更是枯瘦如干柴,一点肉也没有, 但是这一抓,却力道十足,云辞几乎就能感觉到她指骨的轮廓和形状了。
心里一酸,是拼了命的忍才没叫眼泪落下来,只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问:“娘娘怎么了?”
太子妃确实精神了不少, 眼神也有了焦距,只是目光炯炯视线却定格在一个角落里, 这时候才蓦然抬头对上云辞的视线, 笃定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了。”
云辞不解,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太子妃道:“太子和信王之间……不,或者还有那个黎家,最近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只是信王私下成婚这么简单, 这两三个月之内黎家的姑娘一个接着一个的孤身离京……这不正常, 一定是发生么事了。对!一定是出事了。”
她一开始似也不是在和云辞交流,就只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到最后视线才又逐渐清明, 灼灼的看着云辞。
她这又已经挺长时间不理事也不怎么说话了,一次说了这么多,云辞还有点不太适应得过来。
太子妃却又吩咐:“你去打听一下,外面的事可能不好问,但这东宫里打听一下太子的近况应当还是方便的,我想要知道。”
云辞是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的,可难得她对身边的事有了兴趣也有了些精神,也无有不应的。
姬璎这边是有点被黎浔的一场戏给演晕了。
他实在想不到除了姬珩之外还有谁有理由也有那个本事在庄子上杀了他的人还把黎渃带走了,可方才在饭桌上他多方试探,那个黎浔的神情举止之间却都收放自如,端的是半点她已然知情的情绪也没有露出来。
她可才是个还不满十六的小姑娘,如果说她是装出来的,那她得是有多深的心机和定力才能做到?
怎么看她也都像是不知情的。
至于黎家那边,自从黎渃离京之后对外的说法一直都是她南下回黔州城探望父兄去了,迄今还是这个说法,从没变过。
“可如果不是老六做的,还能有谁?”左思右想也得不出个结论之后,姬璎是越发觉得心里没底。
坐在案后正在苦思冥想,董千里就推门从外面进来,拢着袖子表情颇为严峻的站定了道:“殿下,不管此事是否是信王殿下所为,但另外那桩事您都是时候拿个主意了,骆大小姐入狱的事……”
姬璎这才又想起来骆雪昨天也出事了,顿时就更加头疼起来。
沉着脸道:“她那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人命官司?”
董千里道:“昨夜骆大小姐捎信过来,刚好殿下不在府上,卑职就代为去京兆府的牢里见过她了,照骆大小姐的说法和外间传言的并无出入。”
姬璎这就更加的不耐烦了:“不过就是失手打杀了家里的一个奴才罢了,让京兆府尹酌情网开一面也就搪塞过去了,何至于还弄到牢里去了?”
相比于骆雪的事,还是黎渃的那桩事与他更是切身相关,所以后半夜他赶回来听了骆雪出事的消息也没顾上细问,只知道个大概。
董千里道:“就因为事情闹大了,骆相的身份又特殊,京兆府尹才觉得此案棘手,不能随便网开一面。殿下您知道的,骆相贵为朝堂文官之首,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道德行为上的标杆,之前就是为了维护他那名声,他才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