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般来说签了死契的奴婢被主家处置了官府是不会过问的, 可那是得在民不举的情况下才会官不纠。
现在骆雪这事发生在外面的茶楼里,并且还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京兆府尹就算是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能了。
衙役把人锁回去,因为尾随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实在太多,京兆府尹迫于压力当场就将其投入了大牢,后来才念在同朝为官的情面上暗中叫人去骆府报的信。
但这个时辰骆璟良必然是不在家的。
骆夫人那边,骆霺因为拒婚死命的折腾,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了不知多少回,死自是不可能死的, 却折腾的腿伤加重落了残疾,骆夫人为了这个女儿折腾的心力交瘁,哪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
只碍于情面,打发了个下人去宫门外等着好及时给骆璟良报信。
骆长霖在信王府这就待不住了,立刻就告辞出来。
在大门口上了马车, 十安问他:“大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是去京兆府衙门吗?”
骆长霖却被他问得愣住, 手抓着窗框许久, 便泄了气一般的微微一叹:“回府吧。”
十安诧异:“那大小姐怎么办?就不管了吗?”
说着,又脑中灵光一闪,回头又看了眼信王府的大门:“事情既然是黎家姑娘搞出来的,要么您再跟她谈谈?前段时间信王在南边锋芒毕露, 最近朝中风声很紧, 他们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树我们骆府为敌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此事也未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骆长霖瞥了他一眼,素来情绪寡淡的眉目间眸色就难得带了几分嘲讽, 反问道:“你叫我怎么能开这个口?”
“属下……”十安有点没太听明白。
又见他捏了捏手指,继续往下说:“说白了,早前要不是因为黎家姑娘自己足够机警和有决断,此刻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她和阿雪之间的仇怨隔着的是阴阳两界,她若是个性情宽和大度的,愿意退让一步,自然是好。现在她就是要计较,那也是人之常情。换而言之,如若今天我与她易地而处,我也必是会要让那个想杀我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的。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你又让我怎么觍着脸去要求别人大度?”
十安当然是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情的,看他平时一副寡淡无为超然世外的作风,事实上也是个睚眦必报不吃亏的性子,当是心狠手辣时,做起事来也绝不会手软。
毫无疑问,黎家这位二姑娘和他就挺像的。
“那现在怎么办?”十安不敢再出馊主意,但是想想骆雪的事还是觉得闹心,“那大小姐您就不管了?”
骆雪自己主动去招惹的黎浔,要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的亲妹妹,骆长霖都要说她一句活该了。
他此刻虽然神情冷淡,但心里也是大动了肝火了,沉默了片刻又若有所思的抬眸看了眼矗立在眼前的信王府大门:“我看那丫头也没打算要阿雪的命,否则以她的手段和心机,现在死的就不是青稞而该是阿雪了。至于阿雪……她自己闯出来的祸事,叫她在牢里呆两天吃吃苦头对她没准有好处。”
如果换个人,他可能也就快刀斩乱麻,直接威逼利诱的替骆雪把这些麻烦都料理了,可是遇上黎浔和姬珩这么两个难缠的刺头,还是皇族中人,事情处理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骆长霖回了骆府,终究还是不能扔了骆雪不管,就还是让十安出去打听了一番骆雪那案子具体事发的经过。
傍晚骆璟良从宫里出来听到消息可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定力了,家也没顾上回的直接赶去了京兆府衙门。
本来衙门早该关门了,可就是因为骆家一直没来人,府尹才一直在等着。
骆雪杀人是茶馆老板亲眼目睹的,她被衙役拿住并且带回来时满身满脸满手的血,而且青稞身上的致命伤还不止一处,显然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