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票在宿舍,回头给你看。另外,你拿拖把来把地拖了,拖干净别留印。”
说完,迟砚有意无意看了眼他脚上那双灰得快要看不出是白色的球鞋:“小心点,别脏了你三万的鞋。”
孟行悠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
赵达天气得脸都乌黑,认命去阳台洗拖把。
今天轮到迟砚守自习,他抽了张英语卷子,拉着课桌椅坐讲台上去。
坏了小两万的东西,班上的人看迟砚一点也不在意,嘀嘀咕咕的声音凑一起跟菜市场似的。
迟砚嫌吵听着烦,弓起手指叩叩讲台,扫了眼教室,淡声说:“都闭嘴。”
话音落,换来一阵整齐的翻书翻试卷的声音,没人再多放一个屁。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贺勤那个小程序有点玄乎,说不定迟砚当这个班长意外的合适。
孟行悠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摇摇头把念头甩掉,集中精神继续写题。
*
半节课结束,孟行悠勉强写完单选和完形填空。
迟砚把椅子放回来坐下,接着把最后一道理解写完。
英语老师总说先看题干,带着问题去看原文,这样能最大程度减少做题时间。
迟砚却没有,他直接从原文看起。孟行悠从他眼珠子动的轨迹来猜测,一目十行,差不多就他这个速度了吧。
原文看完,迟砚拿起笔,扫过题干和选项,没有犹豫就把答案选出来。
看他写完最后一个ABCD,孟行悠摁亮手机屏幕看时间,下课还不到五分钟。
这么吵的教室,篇幅占了大半页卷子的理解,这么快就做完了?
你还是不是人。
心理落差太大,孟行悠不愿面对自己如乌龟一般的写题速度,目光落到笔筒上,想起正事,把钢笔抽出来,递给迟砚:“喏,你的笔,物归原主。”
迟砚写完题摘下眼镜休息,微眯着眼,对着孟行悠递过来的笔愣了几秒,像是没想起来这是自己的东西。
孟行悠出声提醒:“那天语文课,你借给我的。”
迟砚这下想起来了。
读书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见到用笔芯写字的。
也不知道孟行悠的脑回路是多清奇,之前不是跟他呛呛很来劲吗?怎么那天宁可把课桌和书包翻个底朝天,硬撑着用一根破笔芯写字,就算被许先生斥责也不开口问他借。
他是那么小气的人,不就是借支笔,还能拒绝她不成?
真是个轴脾气。
几天相处下来,迟砚把孟行悠做的这些事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不羁少女,就是一个纸老虎。
表面上瞧着放荡不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深谙撩拨人之道,实则就是一个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的傻白甜。
随便唬人还可以,真遇到跟她玩真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就这个道行,还学女流氓玩高速搭讪,也是胆子大,不怕翻车。
要说跟别傻白甜有什么不一样,就是这性格太像男生了点。
难为老天爷给了她一张萝莉脸,却被她用来做大哥。
迟砚接过笔,握在手上把玩,忍不住刺她一句:“笔芯用上瘾了?”
孟行悠反应他是在语文课那事儿,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迟砚你真没劲,别跟我说话。”
看吧。
就是属兔子的,一激就跳脚。
不羁少女皮囊下就是一个跳脚兔真身。
迟砚点到为止,把钢笔又放回她的笔筒里,漫不经心道,“你拿去用,别再拿笔芯出来写,很蠢。”
孟行悠听他语气也不是在开玩笑,怔了怔,突然词穷。
估计公子哥都有点毛病,比如借出去的东西就泼出去的水,人家压根不在乎这一支笔,借给你了就是你的,跟请你喝一瓶水、让你用一包纸一样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