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郁理失忆开始,莺丸几乎就没怎么出现在她面前过。
一直到她返回本丸终于没那么忙碌了,这才恍惚自己好像真的很久没见到他了。
印象里本丸这天没有安排莺丸去执行外勤,但她白日去檐廊散步放松有见到三日月小狐丸甚至髭切,却一次都没碰见最喜欢晒太阳喝茶的他,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夜晚,临近水榭的茶室静谧宁和。
四角暖灯点亮其中的暖意,伴随着蟹兰铁壶中翻滚的水声,不时从芦席挂帘的缝隙里透出丝丝缕缕的茶香。
这里的一切和远处还在喧腾不休的大广间截然不同。
莺丸难得穿的轻装,素净的和服搭配着他此时沏茶的古法手势也是相得益彰。
郁理坐在茶桌的一端,静静看着对面这个男人行云流水的手法,她的视线在他修长的手指和低垂的眉眼间来回扫过,思绪却已经飘远。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莺丸突然就变了。
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作壁上观,就像这碧茶一样永远悠然又清淡通透,平时除了大包平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在郁理心里,莺丸和三日月髭切他们不同,虽然也有些平安刀里惯常的我行我素、但程度并不过分,思维方式也不会难以理解;也跟小乌丸这类始祖刀说是长辈但又在更高一层的目光看待他人的心态不同,他有平易近人的一面,不时也会促狭,接触时间久了其实也很容易亲近。
这是介于这几类之间的一把刀,宁和淡然又不会有距离感,通透理性却也没有置身事外,总会在她困窘时提供诸多帮助,是以郁理很是信赖和依赖他。
她以为这样的关系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为什么,突然就……?
“请用。”一杯绿茶被推了过来,泛着涟漪的杯面映照出郁理怔然回神的面孔,对面太刀悦耳的嗓音不急不徐响起,“虽然不及专用的醒酒茶,但提神醒脑中和一下肠胃的油腻还是可以的。”
“谢谢。”郁理道谢着捧起茶碗,送到嘴边能感受到被精心调整过不冷不烫的茶温和清新微苦的茶香,是她最喜欢的先苦后甜的回甘口味,此时却喝得心不在焉。
莺丸当然也看出来了,但他并没有提醒该专心品茶,只是静静看着她囫囵喝完放下茶杯,然后才开口,说起了一个话题。
“主公,听说过「不杀之刃」么?”
郁理一怔,随后肩头一凛,看向莺丸时张张嘴欲言又止。莺丸没看她变得复杂微妙的脸色,而是一脸淡淡的接着道。
“所谓「不杀之刃」,就是从作为刀剑诞生,却从未以刀剑的形式被挥砍使用过的可悲之刃。比如您面前的我。”
“莺丸……!”郁理下意识前倾想要说话,却被对方轻轻抬手制止。
“千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了。说是刀剑,却更像是一件只能用于展览的陈列品,一直到显现拥有人身之前,从未饮过敌血。”
他说到这里,郁理隐约有些明白经历过数代主人的莺丸为什么独独对她心态不同。
生于和平现代的她没有像前主们那样赋予他逸话或个性,但死神级的灵力令他拥有了和其他付丧神截然不同的完美人形,让他可以自己挥舞本体去做一个刀剑能做的事。
这对于不像其他刀剑那样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莺丸来说,在精神和心灵上也确实更具有冲击力。
“但是,只凭这些……我不认为就能让莺丸你……”郁理捏紧茶碗微蹙着眉提出了疑惑,“就算没有我,两百年后时政那边也会出现可以给予你完美人形的审神者。只是这个理由的话,我觉得,这不像你。”
说到最后,她直接摇头否定。
哪怕两度通关攻略游戏,郁理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有魅力的人,能让这些有着千年阅历的刀剑竞相倾心,她甚至觉得这些家伙之所以会对她亮粉宝石,不过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