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脚,本宫浅间大社。
距离离拜殿和本殿不远不近的一处灶房内,手握厨刀的两名少年站在自己的厨台后方隔空相对。
这里是神恩大典启办后厨师制作料理的地方,每做好一道都会有巫女端走送到殿宇内的祭祀供桌上,这是神社为了保证降临的神明能在第一时间享用到最新鲜热乎的菜肴专程建立的。
在郁理带着两人拜访神社,并专门说明来意后,坂上神官便直接让出了这片场地。
“不管结果如何,到时都得在这里制作料理的,就当提前预演了。”年轻的神社继承人是这么说的。
真是好有道理。
站在灶房里,郁理望向不远处的供殿,那里有一间半敞开的屋宇,撤下障子门后会看见一道垂挂下来的幕帘,帘子没有将整间屋子全部挡住,而是留下了一段普通人膝盖以下的长度空隙,刚好能从这空隙里看到屋中摆着一张长长的食桌和精美的蒲垫。如果有谁坐在桌后那最多只能看见衣摆和手,上半身和脸是被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的。
不过外人看不见里面,可屋中却是能看见外面的,这间屋子的视角非常巧妙,坐在屋中的人只要稍稍转头就能瞧见远处神乐台上的一切歌舞。
传菜、用菜、看歌舞一点都不耽误,还不用担心**暴露,这有人供奉的神灵就是不一样。
难怪夜斗削尖脑袋做梦都想把自己的神社开遍全国各地。
思维正暗暗发散着,屋里坂上神官的宣告声这时又将她拉回神。
“大典开幕后神乐舞会持续4个小时,这4个小时内要注意保证供奉的菜品酒水不断,所以这次的制作时间当然也是4小时。两位,再一次提醒你们,我们浅间神社供奉的神灵是位性格纤细敏感的女神,谁的料理更符合女神的基准,我们也更乐意邀请谁主持这次的祭肴制作。”
神官的最后一句允诺并没有和郁理事先通气,这让司瑛士和烛台切三刃面露愕然,可待看到无论郁理还是薙切朝阳并不意外的表情时,又很快回过味来。
是啊,从神官直接就让用灶房当食戟场地的痛快态度就能感觉到浅间神社对这次祭典的重视,如果有精益求精的机会这边当然不会放过,作为举办方,如果硬要协办方换人,也不是不行。
“这不是给司瑛士增加压力吗?”守在门口附近的龟甲忍不住对身边的同僚道,“明明都板上钉钉了,结果硬被拉来神社,差事又变得不确定。”
“不。”长谷部沉声否定,“表面上是你看到的那样,但是主上才不会纵容薙切朝阳这样的性子。她能把食戟定在这里举办,其实已经笃定赢的人只会是司瑛士。在神官这样的宣告下,如果薙切朝阳还是输了,那教训才会更加深刻。”
“确实如此。”烛台切望着赛场中心针锋相对的两人,低语赞成,“薙切朝阳大概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路上脸色挺差的。”
被他这么提醒,另外两刃立刻将视线投向黑衣少年的脸上,确实从离开王子酒店后就一直很冷峻。原本以为是因为惹师父不开心才会如此,现在才知是想多了。
但少年天才大多心高气傲,就算知道上面是故意要让他碰壁,他也觉得自己肯定能把这壁给撞出个窟窿,而非头破血流。
“你说他这是图什么呢?”龟甲叹气,“惹恼苟修金萨马有什么好处?他明明自己也挺清楚任命差事本来就是师父的自由,偏偏硬要闹事。就算把这个任务从司瑛士手里抢到手,丢了苟修金萨马的欢心不是因小失大吗?”
就像他们,其实一点都不乐意这些小男生接近主人,可也知道权衡利弊,该当透明人时绝不给自己多加一点戏。
这话让另外两刃沉默,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三个中还是龟甲心胸最豁达。
“你看不出来吗?他这么闹腾的原因。”烛台切扫了龟甲一眼,表情微妙,还有些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