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听到他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原来是怎样。”
“我要杀了他。”我突然用力抓住莫德雷德的手臂,一开始喃喃自语,接着逐渐歇斯底里。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我的身体突然停止了颤抖,抬头朝莫德雷德看去,他的头盔上倒映出我狰狞的表情。
“莫德雷德,你不许对他出手,”我说,“他是我的。”
“好,”我听到他这么回应,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你是我的御主,我服从你的选择。”
“杏前辈。”乙骨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拽住,在我朝他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松开了手。
“我和你一起去。”他说。
“那边还有一只咒灵,前辈你对付那个,我对付另一个。”
“……忧太,”我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要来妨碍我。”
他有一瞬间露出了些微委屈的表情,就好像真正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但很快这一丁点的零星委屈就从他的脸上消失的没有留下一点尘灰,而他垂下眼偏首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我的掌心,低声说:“我不会的,杏前辈。”
我收回手从鸦群背后上一跃而下,拽住身侧一匹瘦骨伶仃只包了一层黑皮的黑马的鬃毛威胁道:“带我去那里,最快的速度。”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妖怪,但是看它试图挣扎抗议的样子直接给了它几拳,立马让它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原地等着我翻身坐到它背上。
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黑马想被风吹动的云翳,我没有感觉太多波动,似乎只是眨眼之间,那头巨兽就已经耸立在我的眼前。我拽着它的鬃毛踩着巨兽向上攀登,等到了巨兽的头顶,它已经缩起四蹄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抖得身上那一把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背对着我的身影熟悉的让我眼睛生疼,也让我胸腔之中怒意翻搅的更加汹涌。但这个批了夏油皮囊的咒灵却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朝我张开双臂,眉眼含笑的模样和高中时候的夏油杰一模一样。
连脸上那样压抑着的狂喜都与夏油的反应如出一辙。
“杏,”他说,“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少这么恶心地叫我。”我瞪着他,不仅没有因为这种熟悉而感到欣喜,甚至隐约有了反胃的作呕感:“你也配和我称兄道弟,咒灵?”
“别这么说嘛,”冰冷沉重的身体从背后压到了我的肩膀上,连嘴唇都像是浸过了冷水的花瓣擦过我的耳廓,“夏油可是很想你的哦,杏小姐。”
从背后绕过来的手亲昵地圈住我的脖颈,细腻柔软的手指蹭过我的下巴,过分亲近地轻巧捏住我的下颚,像是密友之间的调笑一样在我的下颚上摩挲了片刻。
恍惚之中似乎有一双冰冷的手掌攥住了我的灵魂肆意揉捏,但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我铁青着脸抓住下巴上的手,直接一把捏断了它的手腕,拉住他耷拉下来的手腕用力一拽,捏着他的脸直接把他重重抡在了地上。
是咒灵。
“真冷漠呢。”他的语调有些惊讶地微微扬起。人类的模样骤然融化成一滩肉泥,膨胀鼓动出怪异的声响,在衔着寒气的剑锋刺刀自己面前时滑溜溜地顺着我的指缝溜走,游曳到了那个赝品身边。
“咒灵……”乙骨忧太嘴角微微下垂,明明这样柔和圆润的眉眼做出这种表情极少会有攻击性的意味,但在乙骨忧太脸上,这样嘴角下垂的表情却意外有一种端居的神像一般空旷寥远的漠然杀意。
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五条悟出现在我面前,但五条悟从来不这么沉默,也从来不这么内敛。
“呀,”从一个畸形的肉团重新变成了人类青年模样的蓝发咒灵举起双手,兴致勃勃地对一旁的假货说,“这不是夏油你之前一直想要的乙骨忧太吗?”
“不许,叫他夏油,”我一点点挽起袖子,看着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