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被冯氏撵着去集市上买年菜。
阿梨没跟着去,家里昨日还剩二斤牛肉,她切好了放到坛子里,忙着做小坛酥肉。酥肉要焖上至少三个时辰,这样才能做得酥香软烂,让汁水都渗进肉里,最好吃。
昨夜里刚下过雪,外头一片银装素裹,冯氏偶尔掀了帘子出去,总能带来一股子寒气。
阿梨把料都弄好,小坛放到炉子上,而后便就抱着来宝坐在一边看火。
薛延半个时辰后回来,肩上还落着雪,手里一堆草绳,拴着一袋子粘豆包和一只大猪头。
阿梨忙捂住来宝的眼睛,哭笑不得道,“你买那个做什么,怪吓人的!”
薛延说,“吃!馋了大半年,就想吃顿猪头肉。”
阿梨看他那双几乎在发光的眼睛,无奈点点头,“行罢,给你做。”
薛延心满意足,把东西放下,又急忙往外走,“梨崽,我去趟胡安和家,他说早起到河边与对门老头儿一起摸鱼了,捞上来两条大青鱼,我去取一条,咱晚上炖着吃,年年有余!”
阿梨偏头看着他背影,好气又好笑,她觉着纳闷,这也没过多长时间呢,怎么一个两个都像老大爷一样了?
薛延把那只猪头就放在灶台边上,肥肥大大,看着好像还在笑,阿梨有点害怕,更害怕来宝被吓得哭,到旁边拿了条帕子,想要给遮住。但刚走过去,来宝便就来了精神,啪的一声打掉阿梨手里的帕子,又嘻嘻哈哈地伸手去拍猪的脸。
阿梨看得心惊肉跳,忙往后退了步,但来宝却不高兴了,探着身子往前摸,非要凑过去拽猪耳朵。
他虽然小,但到底十几斤重的孩子,折腾起来阿梨根本抱不住,没一会就累出了汗。
薛延提着鱼进来,看着这情景也晃了神,忙把孩子接过来,问,“这怎么了?”
阿梨抹了把汗,简单重复了遍经过,刚想给来宝洗洗手,让薛延抱他回屋子,便就听着冯氏在院里唤她。阿梨应了声,也顾不得这头儿了,赶紧出去,只留薛延和来宝两人在厨房。
睡着的来宝怎么瞧怎么可爱,但清醒着的,薛延根本管不住,他不听话。
阿梨不在,来宝肆无忌惮,更加闹了几分,扯着嗓子使劲喊。
他还不会说话,叫起来也只是啊啊啊,但是他吃饱喝足,声音洪亮,震得人耳朵疼。
薛延拧着眉,歪头用肩膀蹭了蹭耳垂,喝道,“闭嘴!”
来宝眼一瞪,探着脑袋冲他“嗷”了声。
那一声中气十足,薛延耳边嗡的一下,差点背过气去,他咬牙切齿,眯着眼威胁,“你再叫?你再叫?你看着外头的雪了吗,薛闻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提着你的两只小肥腿给你塞到雪堆里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来宝鼓起脸,伸出油腻腻的小手,冲着薛延的脸就打了下,声音响亮又清脆。
薛延倒吸一口凉气,眼里都要冒火,但又无可奈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咽不下去,想按在桌子揍一顿又舍不得,轻飘飘放过他又不甘心,最后只得抱着来宝去找阿梨,假装气势汹汹地吼,“快点管管你儿子!”
一个白日吵吵闹闹就过去,有了孩子后,小家里比平时更热闹了几分。
年夜饭吃完后,阮言初立刻启程,回去陇县瞧瞧小结巴的娘。
当初小结巴走的时候,他答应了要照顾的,但后来因着种种事情,终究是未能信守承诺,好在胡夫人与她相聊甚欢,小结巴的娘便就直接住在了胡家,还遣了两个小丫鬟在照看。阮言初每两个月都要去探望一次,陪着住上两日,正值年节,他放心不下,紧赶着回去,想与她一起过初四的生辰。
夜已经深了,各家各户都吃好了年夜饭,出来放炮竹。
一时间,宁安城里吵闹喧哗,几乎是一年里最热闹的一刻了。
胡安和头一回甩掉抠门本性,各式各样的烟花都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