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云岸上把自己要去开会的消息传了出去。他与邵麟说的也大同小异,会议??月7日,提前一天,林昀会坐直升机上船。
当然,邵麟心底明镜似的——今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Table会议。所谓“Father要开会”,不过是给道上的人一个错觉:一切稳,Father依然大权握,以避免各地的“Komang之流”跳出来单飞。
眼看着日一天天逼近,邵麟明显感受到了船上的变化:所有商业病房都清舱了,零星几个商业病人们依次转移,医护人员清了大半,反而换上了一批武装保安。
医疗舰往更远的?海上缓缓去。
邵麟思忖着,能“见到林昀”的那天,应该就是贺连云订好了的手术日期。按照Tyrant的计划,他们会劫持贺连云主刀医生的直升飞机,用自己的手下来代替那一群医护人员上船,落地及激战,随后控制整艘船只。
他手里把玩着那颗自带追踪器的弹,一遍又一遍地脑中演算着计划中一切可能出岔的地方,以及相应的解决方案。
“林昀要来”的前一天晚上,贺连云却独自来到邵麟的房间。男人容枯槁,嘴唇青紫,但精神似乎还算不错。当时,邵麟正侧卧床上看书。船上收藏了许多心理学经典书目,几乎够他看上整整一年。
贺连云似乎与邵麟?熟悉了,径自往人床头一坐,垂眸看了他一眼,低笑着:“嘿,还看荣格呢。这才晚上八点,你最近怎么就这么乖。”
邵麟放下书,懒洋洋地瞄了对方一眼。贺连云的唇线突兀得略显凉薄,但邵麟却硬是那张脸上看到了些许慈悲的味道,膈得他心慌。
“因为你对我好。”邵麟床上一翻身,撒娇似的用脑袋抵住贺连云大腿,语气格外真挚,“我感觉自己第一次过这么舒服的日,当然,能上岸遛弯儿就更好了。”
这话倒也不算假。
这几天贺连云当真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简直无微不至。明明一艘船孤零零地飘赤道海域上,经常还时常能吃到来自北冰洋的犬牙鱼,以及船上大棚里自己种植的有机蔬菜。充分的营养补充下,邵麟的伤口好得?快。
除了与外界交流,贺
连云基本对邵麟有求必应。
贺连云微笑着一摸他脑袋:“好日还以后呢,咱们有的是机会一块儿干大事。”
邵麟的脑袋正抵着贺连云的大腿外侧。对方血脉的跳动,顺着邵麟颅骨,震颤于耳膜。那个没有光的胸膛里,心脏舒张,再紧缩,血液流经四肢百骸,一下,又一下——邵麟听得几乎入神。
那是……他父亲的……心跳?
邵麟想到此处,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能不能……再给我讲点,我爸的故事?”
“嗯?怎么了?”
邵麟眨眨眼,随便扯了个借口:“不是说明天就能见到我爸了么?我紧张。”
“你确实应该紧张。”贺连云温柔地摸了摸邵麟的脑袋,唇角勾一抹凉薄的弧度,眼神似是讥讽,又似是悲悯。他低头,凑到邵麟耳边,低??道:“阿麟,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邵麟瞳孔的颤抖转瞬即逝,?快他又扬脑袋,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知道什么?”
“你还挺能演。”贺连云眼角笑意更深,拍拍他的脸颊,“遗传了你爸爸,天生就是撒谎精。不过,他骗了我一次,你可别想骗我第二次。”
邵麟心跳突然空了一拍。
他真的知道了?!
突然,门外?进来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中一个就是BIG,尊大佛似的往他床边一站。邵麟手无寸铁,唯一的武器是从船上偷到的刀片,现正藏他的枕头底下。不过,就这小破刀片,对上这位大哥,他挣扎都不想挣扎。
邵麟心底顿时着急了来——
这不对啊?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