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椒牛肉香混着血腥味充斥了邵麟的鼻腔,他强忍着胃部抽搐,一把握住贺连云的手腕,让那牛肉远离了自己的嘴唇,恼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眼神锐利地迎对方的目光,一字一顿:“林、昀。”
贺连云唇角微勾,深邃的眸底情绪难辨:“是吗?”
“我?——”邵麟下意识地收紧掌,在那一瞬间,锋芒似乎他身颓然散去,年轻人眼底露出一丝藏不住的茫然。
“我想与过去和解。”
邵麟喉结滚动,睫毛蝉翼似的颤抖:“我想与我自己和解。我不想再——时时刻刻活在自己的猜忌,以及同事的质疑里——我受够了。”
“我曾经一度……也想彻底放弃这件事,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邵麟静静垂眸,露出白瓷似的后颈,“但论我多努力,他们始终都会怀疑我。王睿力最近来了局里,他像疯狗一样查了我两年,来就有放弃过他的怀疑。最近,他又拿到了那段视频,我再不走,我就有机会了。我不想和以前的同事撕破脸,我也不想坐牢。我还能去哪里呢?”
贺连云沉默地看着他,掂量着那些话背后的真假。
邵麟既有一昧地讨好投诚,也有表现出多大的野。
可是,论邵麟的神情有多真挚,自始至终,贺连云都?抹去自己中的怀疑,但他不不承认,这样的邵麟竟然完美符合了他的期待。在那一瞬间,看去就好像一个措的孩子,特别是他提到林昀的时候——
那就是一个孩子渴望父亲的眼神。
那个眼神看他胸口酸胀,好像有什么东?要溢出来一样。
“行,我带你去见林昀。”贺连云压低了声音,“但刀口舔血的路,你想好了么?”
邵麟安静地扑闪了两下睫毛,突然张嘴,乖巧地贺连云的刀尖咬下那口牛肉,缓缓咀嚼了起来。
贺连云这才笑了起来,用拇指揩过邵麟唇的血,在他左侧颧骨抹下了淡红的“一横”,柔声道:“我的好孩子。”
就在这时,漂亮的东南亚侍女又端了一个银盘走了进来。
贺连云松开手,轻快地说道:“先吃
饭吧。”
邵麟深吸一口气,在椅子坐下,麻木地拿起了餐具。
他想问很多问题,但邵麟深知自己不能急。他既然说了一切都是为了林昀,那张嘴就打探别人业务就显很可疑。空气里的沉默令人很不舒服,牛肉的膻腥味更是令人窒息。
半晌,抬头偷偷瞄了贺连云一眼:“我爸……他还好么?他现在在哪?”
“挺好的,吃好睡好。”贺连云风卷残云似的消灭了一半食物,“林昀现在负责我们整块往南美的业务,你别急,咱们船开回去还有几天时间,他忙完了也就会回来。”
邵麟又想起了郁敏?时和他说的话——如果林昀真的在南美,那血又是怎么回事呢?
邵麟微微蹙眉:“你那个墨水里,掺着他的血——”
贺连云拿匕首在唇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容不迫地打断了他:“阿麟,游戏规则是,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
邵麟眨眨眼,又乖巧地一点头:“你问。”
贺连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怀疑?”
邵麟干巴巴地老实交代:“王洋纯的画。”
贺连云提起这件事,似乎也是有点感慨,长叹一声说这事实在不巧。
“?次我碰巧看到,小姑娘在候诊室的绘画角给另外一个肺癌患者画的器官图。说实话,我一眼就爱了那个创意。我问她能不能给我画一整个系列,我愿意花钱买它。小姑娘开极了,很快就给我了成品。大约,这件事让她产生了什么误解,自以为我们的关系很亲密,竟然不提前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