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忠他今儿个被人欺负了,你可得给他做主啊!”杨玉瑶风风火火走进来,屁股还没粘上月牙凳就开始告状。
杨玉环忍不住道:“国忠都是宰相了,还有人敢欺负他吗?”
自家人这嚣张跋扈的性子,杨玉环也不是不知道。
杨玉瑶怒道:“那个寿安公主当街就给国忠难堪,可不就是欺负咱们杨家。”
杨玉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她端坐在主位上,垂下眼皮轻轻转着手上戴着的羊脂玉戒指。
“杨国忠不知道我和寿安公主多年交好吗?他为何要去冲撞寿安公主?”杨玉环淡淡道。
这一句话说出来偏袒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杨玉瑶定定看了自己妹妹一阵,叹了口气:“玉环,我跟你说实话。这回还真不是国忠他故意找事,而是……的意思。国忠亲口告诉我,那位的意思是杨家不能和寿安公主走得太近。”
杨玉瑶抬手指了指天上。
当今天下能代表天的人唯有一人。
杨玉环垂于身侧的手倏然攥紧了,她脑中空白一片,过了片刻方才回过神,声音缓慢道:“圣人……”
“玉环,你往后便不要再和那个寿安公主来往了。”杨玉瑶劝道,“我知晓你和她关系向来不错,可毕竟咱们姓杨,她姓李,到底不是一家人。”
“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国忠才是咱们杨家自己人啊。”杨玉瑶循循善诱。
说到底杨玉瑶和李长安连面都没见过几回,与杨国忠却是多年的交情,她自然偏向自己人。
这次进宫杨玉瑶也是受了杨国忠所托劝说杨玉环,毕竟杨家众人都清楚宫里的贵妃才是他们最大的靠山。
杨玉环深吸两口气,冷静看向杨玉瑶:“阿姊来找我,只是为了来找我告状让我为杨国忠出头?”
“国忠得有个由头才能顺利成章和寿安公主斗起来。”杨玉瑶低声道。
杨玉环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眼中已经含了泪:“寿安公主方才才来找过我。”
“她来找你告状了?玉环,你可不能心软,国忠才是咱们自己人啊,你得向着国忠……”杨玉瑶一听李长安竟然抢先一步来找了杨玉环,顿时便恼羞成怒喋喋道。
“不。”杨玉环眼中含着泪,轻飘飘道。
“寿安给我讲了大漠中的孤烟和草原上的落日,她给我讲了朔风的大雪和药罗葛部落的毛毡,她没告诉我她刚和杨国忠吵了一架。”
一滴晶莹的泪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不愿难为我。”
杨玉环双目通红看向了杨玉瑶,十指紧紧攥着榻边的扶手:“阿姊,你们为难我。”
杨玉瑶指尖颤了颤,下意识避开了杨玉环的视线:“玉环……”
过了许久,杨玉瑶才站起身跺了跺脚:“罢了,我以后不在你面前说这事就是了。可玉环你得清楚,国忠现在是右相,圣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一句话说完,杨玉瑶也不再管杨玉环,闷着头径直离开了宫中。
背后的杨玉环则泣不成声。
杨玉环想,她往后或许再也见不到李长安了。
李长安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出杨国忠的目的就是要杨家和她撇干净关系。
可她什么都没说,她不愿自己夹在杨家和她之间为难。
一侧头,杨玉环又看到放在榻边小桌的那一个包裹,那是李长安给她带的礼物。
杨玉环颤抖着拆开了包裹,里面只有一幅画,打开画,里面画的是大漠上的景色风光。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去朔方之前,长安说过要给她把大漠风光带回来。
杨玉环抚摸着略有些粗糙的纸面,失了神。
她想,倘若李隆基一病不起就好了,杨家能好好的,她和长安也能好好的……
杨国忠从虢国夫人府上回来,转身便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