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忠小儿一同污蔑他,恐怕会让天下人嗤笑。”
严庄劝道:“将军只私下修书一封,并不奏疏上奏,天下人如何能知晓?何况成大事者,不可拘于小节啊将军。”
安禄山眼珠转了转,觉得此计甚好,能把李安娘调开,自己便可以趁机造反,与大业相比,自己捏着鼻子与杨国忠小儿做一趟交易也十分划算。
“那本将这就写信知会那杨家小儿一声。”安禄山拍了拍肚子,满意笑了。
严庄也笑了。
离开安禄山府邸后,严庄难得往城中酒肆去了一趟,要了两坛好酒,坐在角落独酌。
“严先生?”一道带着些许惊讶的声音响起。
严庄慢吞吞抬起头,看见了方才还在安禄山府邸中一同议事的同僚。
“薛将军竟也爱饮酒?”严庄看到了薛嵩手中拎着的酒坛,颇为诧异。
薛嵩一向沉稳坚毅,严庄与他打过几回交道,也觉得他做事认真一丝不苟,甚至称得上有些古板。
如今在酒肆中遇到薛嵩,倒真是出乎严庄意料。
“偶尔会喝一些。”薛嵩言简意赅,又解释了一句,“只在私下小酌几杯,并不贪杯。”
二人一个是谋士一个是将领,今日也只是恰好碰见了,薛嵩过来打个招呼,并不算太熟悉,聊了几句薛嵩便拎着酒坛告辞了。
严庄看着薛嵩的背影,到有些明白了安禄山为何会重用此人了,有些人站在那,便让人觉得沉稳可靠啊。
厅中人声鼎沸,严庄便起身向酒博士要了个包厢,靠着临街的窗子,兴致颇好自顾自斟酒一杯一杯轻抿着。
他平日并不爱饮酒,可今日遇到了喜事,当浮一大白。
“李林甫。”严庄把这个名字在喉头滚了几滚,终于吐了出来,面上露出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可惜李林甫死的太早了,他没来得及亲手报仇。不过他让李林甫死后无葬身之地,也算为自己报仇了。
严庄抬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咬紧了牙根。
李林甫死了,李隆基还活着,活的好好的,享受着无边的富贵。凭什么他要在这苦寒之地小心伺候安禄山,被他辱骂还要腆着脸笑,还背着逆贼的名头,李隆基却依然能端坐在那高高的明堂上享受无边富贵呢。
他还有仇人。
接连灌了两坛酒水,严庄面上终于有了醉态,他趴在桌子上似哭似笑:“野无遗贤、野无遗贤……我严庄不是没本事……看不起我,我要报仇……”
他们说野无遗贤,有才能的人都已经被帝王选走了,人尽其用,剩下的落榜士子都是没用的废物。他是废物,所以朝廷才不用他。
“我没本事吗?”严庄目中满是红丝,打着酒嗝盯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咬着牙质问。
严庄醉了,在他眼中杯中的倒影已经不是他自己来,而是一张模糊看不清五官的脸。
他没见过天子,自然想象不出天子的模样。
可严庄知道那就是李隆基。
“我有的是本事,我不到四年就成了安禄山最看重的谋士,我怎么会没有本事呢?”严庄质问着酒杯中的虚影。
酒盏中只是他自己的虚影,自然无法回答他。
严庄却笑了,他抬手将这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喃喃道:“无碍,用不了多长日子我便能亲自到你面前去问一问你了。”
安禄山带兵攻破长安城之日,便是他对李隆基偿还昔日所受屈辱之时。
野无遗贤?他这个遗贤到要让李林甫和李隆基看一看,昔日被他们当做玩笑玩弄的落榜文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严庄踉踉跄跄走出了包间门,下楼时候脚下不稳差点要摔倒。
还好一只大手搀扶住了他。
“严先生小心些。”
严庄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略微有些熟悉的脸。
他记起来了,这人名叫武令珣,也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