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另一个人的到来及时解救了元虚生。
被牛仙客派去的家仆请过来的姚闳正巧听到了元虚生牛仙客二人谈话的后半截。
他顿时气急败坏。
牛仙客是他费尽心思才糊弄的贵人, 岂容一个外来的道士摘他的桃子呢?
“我看你是沽名钓誉的骗子。”姚闳人还未进门,声音就已经传入了厅中。
牛仙客抬头一看来人,顿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走到姚闳身边。
“姚御史, 这位高人说我印堂发黑,寿数将尽, 您有办法救我吗?”牛仙客哭丧着脸。
姚闳怒气冲冲, 他瞪着元虚生:“左相莫要信此人, 此人不过是一个骗子罢了,他说您印堂发黑,只是为了骗您!”
姚闳装作认真地看了一阵牛仙客的脸,斩钉截铁道:“我看您分明印堂红润,乃是要升官的征兆, 您近来身体不适, 也只是寒气入侵,得了一点小小的风寒罢了。”
左相再升官,可就只能升作右相了。姚闳也不是胡乱编造的谎话,如今右相李林甫遭到天谴,就连陛下也避讳他,让他在府中歇息而将政务交给了牛仙客。
如今已经有许多人暗中认为圣人已经厌弃了李林甫,早晚圣人会寻一个借口将他罢相,而后将如今的左相牛仙客提为右相。
一想到面前这个驽钝受自己控制的糟老头将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 姚闳心中便一阵激动,更加坚定了绝不能让旁人来染指这一块美味大点心的决心。
牛仙客只能被他糊弄!
心中有了决断,姚闳看着元虚生的表情更加愤怒,他对着牛仙客行了个叉手礼:“我请左相立刻下令驱逐这个骗子!”
牛仙客本就不擅长决断,没有主见,如今又是在两位他认为的得道高人之间选一个, 牛仙客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元虚生倒是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多亏这个同道中人蹦出来,要不然他岂不是完成不了公主交给他的任务了。
“贫道言尽于此,左相不信那便不信吧。”元虚生拂尘一甩,就要往外走,临走之前却脚步一停,回头看了眼姚闳。
“敢问道友尊姓大名?”元虚生忽然想到李长安告诉他的另一句话,假若牛仙客身边出现一个叫姚闳的人,自己也可以说此人亦有血光之灾。
姚闳没好气道:“某乃是当朝侍御史,先宰相文贞公姚崇之孙,姚闳。”
元虚生眯了眯眼,心中对李长安生出了无限敬佩,寿安公主竟然连此人会妨碍自己都能算到,真是算无遗策啊。
又看了眼姚闳,心想我不去找你你还敢自己送上门,不咒你一番都对不住寿安公主赐给我的那么多金子。
于是元虚生抬起拂尘表情淡然地指了指姚闳:“你也有血光之灾。”
姚闳勃然大怒,正想要命人将元虚生打出去,元虚生两条腿却倒腾得飞快,眨眼间已经出了厅门。
牛仙客看看愤怒的姚闳,又看看愤然离去的元虚生,哀叹了一口气。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啊?都是神仙道人,他因一个惹恼了另一个,另一个万一在神仙面前说他的坏话怎么办?
想到此处,牛仙客顿时面色一白,急忙招过小厮耳语几句,小厮无可奈何地看了牛仙客一眼,小跑着出了正厅。
牛仙客的府邸虽不像李林甫的府邸那般豪华却也占地颇大,走了好一阵,元虚生才看到相府大门。
“元道长,请留步。”
元虚生脚下步子刚慢了些,刚才他在厅中见过一面的小厮就追了上来,不等元虚生开口说些什么,小厮已经不由分说地塞给了元虚生一个沉甸甸的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