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缙左思右想,愣是想不出为什么他和阿兄都是同一个爹娘生的,长相都有七分相似,为何阿兄却可以悠闲度日自己却要忙得脚不沾地。
王缙飞快思考着李长安对王维孟浩然还有李白三人如此宽容,却对自己这般冷酷无情的原因。
莫不是因为他们诗写得好?王缙似乎察觉出了真相,他开口询问王维:“阿兄可曾为寿安公主写过诗?”
王维轻笑:“既是好友,如何能不赠诗呢?”
王缙面无表情,把自己摔回了床上,翻身,蒙被,一气呵成。
三月的长安城,真是冷得让人寒心啊。
只是王缙没想到第一日李长安便将他找了过去。
书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王缙有些局促地站在李长安面前。
桌案上摆着几本书籍,其中一本王缙曾在自家的藏书中看到过,是他不知道哪一代祖先留下来的书,那一位他的曾曾曾祖父曾担任过水利官员,将他的毕生经验都留给了后人。
只可惜往后数代里他们这一脉都没有再出过掌管水利工程的官员。
王缙心中忍不住产生疑惑,寿安公主为何还要看这些书?据他所知,漳县那边的排水渠和堤坝都已经修缮完了啊。
不过王缙相当识趣,他只用了几息就将这个疑惑压在了心里。
他只负责完成李长安交给他的任务,过多的好奇心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
李长安让王缙坐下,又让婢女沏茶,做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你知道为何你与旁人要做的事情不同吗?”李长安直接开门见山。
王缙正色道:“臣虽不知为何却知公主如此安排臣其中必有深意。”
交给他的事情他做好,不该问的东西他不要问。
尽管王缙才初入仕途,却已经无师自通了这个道理。
最后能爬上宰相之位的人,没有一个蠢货。
李长安笑了笑,问他:“你也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在漳县也算历练过。我问你,你觉得租庸调如何?”
王缙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绪,方才缓缓道:“人多地少,租庸调税赋沉重,百姓多不能负担,有许多百姓为逃避租庸调宁愿做流民也不愿在官府登记户籍。”
他说得已经很保留了,实际上在王缙看来,租庸调早晚得崩溃。
王缙是真真切切跟漳县百姓打了一年多交道,百姓对租庸调的怨言王缙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百姓不愿意交纳租庸调,他们没有分到田地,连自己都养不活,却要缴纳沉重的税赋,有许多人为了逃避税赋,甚至直接抛弃田地隐姓埋名逃到他乡。
租庸调实际上就是一个交易。朝廷给百姓分地,百姓向朝廷缴纳税赋,单拎出来看十分合情合理。可问题是现在朝廷没有地可以分,百姓却依然要缴纳沉重税赋,自己都要饿死了还得缴纳税赋,百姓自然不会乐意。
他们现在没有本事反抗朝廷,可他们反抗不了还跑不了吗,流民的数量已经占据了天下人口的三分之一,可以预见的是往后数年只会越来越多。流民多了,百姓就少了,百姓就需要缴纳更多的税赋,怨气就会更大……
只是这话王缙现在不敢说出来罢了。
天底下的聪明人数不胜数,一个制度的崩溃也不会是忽然崩溃,聪明人难道看不出这个制度已经不合适了吗?只是他们都选择缄默不言罢了。
“府兵制与募兵制的优劣你可知晓?”李长安又抛出一个问题。
王缙并没有领过兵,对于军事方面还是有所欠缺。
他绞尽脑汁,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如今朝廷已经废除了府兵制,改用募兵制,想来募兵制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