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些怯战,过于保守。”陈国生辛辣评价,“便是炸.药没法用,尔等也该囤积刀剑,枕戈待旦,以备天下大乱才对。”
陈国生看向李长安,“我听你老师说,你还没有开始囤积刀剑,招兵买马,为何不开始准备军备?”
“你的钱不去买刀买剑难道要留着送给安禄山当赔款吗?”
陈国生骂骂咧咧:“你们这些没经过战争的小辈都如此保守,不用刀剑,难道你们要指望打嘴仗打退安禄山吗?唐朝国都六陷、天子九迁,五代十国外族入侵何其惨烈,火都烧眉毛了,你们还在这不急不慢地考科举呢!”
李长安和沈初面面相觑。
一人脑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保守派竟是我自己?
“莫急莫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李长安扶着陈国生坐下。
“不气不气,非我等不愿囤积刀剑,而是蓄养私兵乃是死罪,事关重大,还要徐徐图之。”沈初为陈国生斟茶,轻柔劝道。
陈国生抬手一拍桌子,气吁吁道:“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莫急不气……给老夫找个铁矿,再找一批忠心人手来,老夫带人开高炉炼铁铸造兵器!”
“尔等能找到铁矿吧?”陈国生目光如炬,口中虽说是尔等,眼神却一直盯在李长安身上。
李长安沉默了。
说实话,和孟浩然那种咸鱼接触多了,忽然蹦出来一个事业心比她还强的人,李长安乍一还有些不适应。
只是铁矿的确不太好弄。
大唐虽然允许私人贩卖刀剑,也大小城池中都有铁匠铺,可是铁匠铺的原料都有从大唐专门的机构采买。
铁匠铺只是将铁打造成刀剑,而不是将铁矿石冶炼成铁。
若只是养几百人的军队这些兵器派人去不同城镇内的铁匠铺子买就行了,可要是想武装更多军队,这就不太够用了。
一是成本高昂,一是容易引起官方注意。
最好的方法还是做一地节度使,唐朝节度使权力极大,基本上相当于藩王,若想要大摇大摆开采铁矿冶炼兵器,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担任节度使是最好的选择。
按照李长安的规划,她手下的势力肯定要有节度使……只是现在还没有。
不过若是需要一个铁矿也不是全无办法。
“我在关外有铁矿。”李长安轻声道。
大唐境内铁矿不好弄,可她娘那边的铁矿好弄。
陈国生看了看李长安,赞道:“不错,有雄主之风。”
刚才在您嘴里我还是保守派,要把钱都留着给安禄山当赔款,现在一说要私铸兵器就成了有雄主之风了?
李长安眼皮跳了跳,却十分识相地闭口不言。
陈国生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地挥挥手离开了大慈恩寺,给师徒一人留出了空间门。
“陈老经历过战争年代,性格难免激进些。”沈初温声对李长安道。
“那道雷落下的时候陈老也在吗?”李长安冷不丁冒出一句。
在此之前她和沈初都以为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会到大唐,可是陈老这个年纪明显是参加不了社区活动了。
沈初道:“陈老年纪大了,来之前,心脏病复发。”
“没救过来?”
“不知道。”沈初耸耸肩膀,“不过从陈老话里话外来看,情况可能不太好。”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沈初看向李长安,“我等只需考虑明日。”
“话说回来,你偷了我多少酒?”
沈初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他一把扯住李长安,“你身上的酒味到现在都还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