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特缄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他才斟酌着说道:“倘若循环不想循环呢?”
阿列切克握住了他的手,低垂着眼看着他。
说来也是这点奇怪, 每次和阿列克切对视的时候, 埃米特都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对方眼神的情绪总是分外浓烈, 就好像不用言语,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感受到许多。
例如现在就是如此。
对方那一双和自己相似的双眼明白又清晰地传达了一个意思:“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埃米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松开对方的手坐回了柜台前, 他看向自己面前的书籍:“有些事情我想我需要好好想想, 不止是关于你。”
阿列克切收回了手, 站到他的身后,一如既往的沉默,就好像一个影子。
埃米特脑袋里十分混乱, 浮羽,也就是阿列克切是曾经的“他”所留下来的后手这件事倒是能够理解,只不过他需要弄明白自己为什么需要这么做。
一个忠心耿耿的执笔者?而这位执笔者也确实在往后这么多年里没有将他取而代之。只是所谓的追奉信仰的力量吗?当一个人手里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和不可限量的前景,有什么会让他继续被“信仰”所蒙蔽?
这件事大可以问阿列克切, 但埃米特却认为阿列克切的回答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人会不自觉的欺骗自己,说不定阿列克切也会。
他将这件事暂且放下, 决定后续再次观察。
诺伯特为他带回来的书似乎是由伯爵寄送给他的。书几乎都是一些旧的抄本, 文字几乎都不是叙洛语。埃米特草草翻了一下, 辨认出其中有三本应该是安多哈尔的语言, 两本是塞纳里奥的文字。
这些文字他都不擅长, 要找人翻译也挺麻烦。埃米特想起来什么,回头问了一下阿列克切:“你会安多哈尔和塞纳里奥的文字吗?这里有几本书可能需要翻译。”
阿列克切点头,从他手中接过了书。
埃米特又从柜台下找了几本之前抄书时剩下来的稿纸和笔墨, 他将这些东西交给阿列克切,又说:“你先去楼上……我那个房间去帮我翻译一下,我这边先守店。”
阿列克切默默从他手里接过东西,抱好就去了二楼。
送走对方之后,埃米特也将自己先前抱出来的书塞去了书库里,准备再在里面找找是否有可用的东西。
要找到那些暗指无数涉及他想要知道的天之上的知识的书籍是一件难事,埃米特也没想自己能轻易找到。又将翻出的几本书籍从柜台拿回书库,陆陆续续便有小孩子回来的声音。
大概是受人叮嘱过,他们进门时大多都很有礼貌地向他或者他所在的方向行礼,而后就轻手轻脚上了二楼,回他们那个小房间。
诺伯特回来时还特意找到了埃米特,塞给了他一块纸包的糖果。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偷偷摸摸地问埃米特:“那个……那个很可怕的人呢?”
埃米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很可怕的人?”
“就是,总说是您仆人的那个。”诺伯特小声说着,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偷偷说坏话一般。
“我没有……”话说到一半,埃米特忽然明白了过来,诺伯特问的是那个他并不记得名字的人。
仆人……他倒是从未将对方当做他的仆人来对待过,显而易见,其他人也认为对方不像仆人。
想到这件事不免有些好笑,埃米特俯身问他:“为什么觉得他很可怕?”
“就是很可怕嘛。”诺伯特吸了吸鼻子,“您是个好人,我其实一点都不怕您,就是那位大人,我一跟您多说点话他就……”他抓耳挠腮,半天想了个词出来,“吃醋!对,他就吃醋。”
埃米特没忍住笑了出来:“听上去挺蠢的。”
“对吧!我就是这样想的,怎么可能不和其他人说话嘛!”诺伯特眉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