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琳近来有些惶惶不安。
两日前, 她在例行祈祷时似乎撞了鬼。尽管她对于那些鬼神一类故事嗤之以鼻,认为正神应当只有自己所敬仰的这位,但那黑纱却仿佛是笼上了她的心头, 蒙蔽了她的双眼, 让她深陷与未知的不安之中。
那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幻觉?
还是说,是她的神想要告诉她什么?抑或这就是一个警告?
多琳无法确定,在不安了两日后,即将演出的清晨, 她裹好了头巾遮住自己的脸, 匆匆到了教会, 恳求教士们为她清理。
仪式非常简单,在她接受清理的途中,教士们还将她的祈祷用圣水瓶也做了一次净化,为她重新灌注了圣水。
锥形的瓶子挂坠在池水之中逐渐变空,又渐渐回注。多琳注视着那一幕, 感觉自己心头上萦绕的恐惧也渐渐被驱散了。她重新感受到了安心和坚定,仿佛她的神再一次庇佑了她。
然而当她将自己所见到的那副情形向教士讲述时, 一直在旁边慈爱注视着教堂内的神父却是忽然变了脸色。
那年迈的神父几步便来到了她跟前, 双手叠在前方,紧缩了眉头,语气温和却有几分警告意味:“没有那种存在。女士, 您应该知道, 您现在是在教会,在这里散布这类谣言并不合适。”
多琳讪讪终止了话语, 她双手十指相交,将瓶子攥在手里:“抱歉,神父先生, 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了。”
“您是做了噩梦。”神父微微笑了下,向她伸出了手。多琳顺从地将自己白皙的手放在了对方手心,神父则用另一只手盖在她手背上,低声赞颂着他们唯一的“主”的名。一个有一个无法被辨认,难以被拼写出来的名字,在诵读时仿佛是一种天地和鸣。
那是怎样圣洁的一幕?多琳无法想象。她看着神父,仿佛透过对方的话语看见了湖水,还看见了网,透明的、无法被捕捉的网。冰冷的水好像从他们相握的地方蔓延开,有细密的东西顺着他们相握的手攀爬上她手上的皮肤,先前感到害怕的景象也逐渐模糊起来。
她好像就站在此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世界被抹去尘埃一般洁净。
神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而留在附近的教士却有些艳羡地告诉她:“神父大人为您完成了仪式,这可是普通人难以享受的殊荣!”
多琳用另一只手握住她刚才与神父相握的手,惊讶又高兴地放在胸口低下了头,念了几句祷告词。
从教会回到酒店后,多琳心情好了许多。她整理好床铺,又拿好自己的足尖鞋,便准备先去享用午餐,吃过后便提前去会场做准备工作。
她的室友与她同行,路上低声询问道:“你向神父告解了吗?”
多琳点头:“当然,他还为我进行了清理仪式。”
室友掩住嘴,惊呼了一声:“你可真是幸运,我听说了,这里的教会神父可不是一般人,他被称为‘能亲自去聆听神诲之人’,能让他出动可不是普通权贵能做到的……对了,你有和他说过那个幽灵的事吗?”
“幽灵?”多琳皱眉想了想,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要告解的必要,她摇头说道,“那种事怎么可能在教会里说。”
“哈哈……你说的也是。”她的室友虽然感觉不对,却也只好应下来。
然而两人刚刚踏入餐厅,便见到他们歌舞团里的“当红人物”之一裹着围巾与她们擦肩而过。
室友忍不住小声同多琳耳语道:“费舍尔怎么那样的表情?我可从来没见过他那么高兴,先前一位伯爵夫人同他送花篮他都满脸冷漠呢……”
说着,她回头看了眼对方的去处,又赶忙拉住多琳的衣袖:“唉!他好像是要出去。”
“出去就出去,那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多琳摆弄了一下发间的花,依旧没忍住跟着看了眼。
那是要去见谁?单单是见着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