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特和阿诺赶到剧院时, 演出已经过半,他们由人领着, 摸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由于没多少钱, 他们所在的位置也更靠后,舞台上的人其实并不能很清楚的分辨,远远看去, 都如同画纸上的小人,但埃米特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小信徒。
费舍尔此时在舞台边缘,正低着头。他不远处,身着漂亮纱裙的女士独舞着,似乎在哀悼, 又好像是在哀叹。
提琴声很轻,像一阵风吹了过去, 又凭空渲染出几分凄美感。
埃米特平复下呼吸, 凝神屏气地认真观看着演出。
尽管前面的演出他并没有看到, 但后面这部分无疑是在展示着一个悲剧。从如梦境般的虚幻中醒过来的女主演在家眷们的包围下醒了过来, 而周围人却是表演出于梦境中的悲怆截然相反的氛围。
所有人都欢庆着, 祝福着,为她与未婚夫之间的婚礼。
而女主演却一反常态,在被众人簇拥着将要于未婚夫完婚时, 忽然扔掉了手中的花束,呆滞地看向了舞台的边缘。
身着飘逸纱衣的费舍尔起舞了,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力量与美同时在他身上展现出来, 长发后拴着的蓝色发带犹如蝴蝶, 围绕着他,也如簇拥着他。
他在一片静止中起舞着,就好像只属于女主演的幻觉。
在这一舞曲告一段落后, 他回头望了女主演一眼,接着扫视向观众,便屏退去了幕后。
女主演仿若痴迷,不顾众人阻拦,当场抛弃了未婚夫,追随而去。
随着表演的继续,两人之间的情感纠缠也便愈发亲密,直到费舍尔所扮演的角色被他人所察觉。他人借由女主演的手,将诅咒传到了“使者”的身上。
使者消亡了,他濒死之时犹如被困于蛛网上的蝴蝶,无论如何煽动翅膀,那纤细的蛛丝始终缠绕于他的脖颈之上,直至他呼吸消失。
费舍尔的身体猛然倒落在舞台中央,一切奏乐都停止了。
埃米特只感觉自己的心也停止了跳动,他不自觉地抓紧了旁边的扶手,注意力全被表演吸引而去,也没注意到自己手下抓的东西有些不太对。
女主演歇斯底里,想要挽回也都已经迟了。她的家人们再度涌现过来,为她擦去冷汗,又似乎说着什么,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而女主却无法从一遍又一遍的梦境中回过神,只是四处寻找着她的“使者”,引接她去往真正神明身侧的存在。
快要结束时,阿诺低声解释道:“这是第九章的执笔者所写的故事,不过他写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在天之下这样受欢迎。”
埃米特愣了下,回过神:“可这是个悲剧,我以为大家会更喜欢大团圆的喜剧结局。”
阿诺侧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晦暗:“悲剧让人印象更加深刻。”
“……或许,我想你可能是对的。”埃米特叹了口气,确实今天晚上的演出让他心里就好像哽住了,无论他怎么叹都还是胸口不舒服。
待会等快散场了就去见费舍尔,他得好好和主演聊聊才能缓和过来!
打好算盘,埃米特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下抓着的并非座椅扶手,而是阿诺的手腕。他将手搭在那,一直没有抽回去。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直抓着人胳膊宣泄情绪,埃米特呆了下:“……抱歉,我没注意到你手还在这。”
“没事。”阿诺说了声,又问道,“需要我现在抽回来吗?”
“……你问得太晚了,下次早点说。”埃米特扶额感叹道,“这种时候就没必要摆你那套不像话的仆人的谱了。”
阿诺回道:“我以为你喜欢。”
“别说得我和变态一样!”埃米特迅速答道,他挪开视线看向舞台,登场的演员们现在已经开始行谢幕礼。
演员们一个个的上前来,行有着他们角色特点的礼,而费舍尔